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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没几天,我一直打不通的电话终于打通了,我妈开口第一句话就说她没事,让我不要担心她。

“你得的是癌,你以为你说没事就能没事吗?”至亲生病我却不能陪在左右,这一点让我十分懊恼。

我妈沉默片刻,再开口时语气已截然不同,不再故作轻松。

“我这边几张银行卡密码都改成了你的生日,万一我有事,你别忘了把钱转出来。这个病基本无可能治愈,虽然我接受了医生保守治疗的方案,但我知道这也只是尽可能延长我的生命而已。”

不久前她还在与我畅想未来,如今却留起了遗言。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存折的摆放位置,家里房本的所在,甚至她死后落葬的一些基本程序步骤。

最后她说:“儿子,我会努力撑到你出狱,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家。”

那时的心情我已忘得差不多了,也不愿再回想,只记得麻木过后……就是惊人的剧痛。

我妈说到做到,果然硬气地撑到我出狱,连预言她只有半年好活的医生都觉得稀奇。但她终究没能和我一起回家,她身体状况太差,在我出狱前不久便被送进了民优护理院。

用医生的话说,那里条件好、设施佳,可以让病人更有尊严更舒适的离开这个世界。

护理院地处郊区,环境优美,今天又是大晴天,住院楼显得格外窗明几净,浅色的大理石地砖上光可鉴人,干净地简直可以在上面打滚。

拎着给我妈带的煎饼馃子进到病房时,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好像没人睡过。我疑惑地看了眼病床上写的名字,林湘萍,是我妈没错。

心中升起浓浓不安,怕我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正想去找人,病房门口传来声音。

“阿枫啊,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