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方才的乌龙事件,一向八面风吹不动的四阿哥也有些想笑。
也只有她有这个搞冷场的能力;而作主子的,也是只有她能和下人奴才如此相处,欢快和协、没有尊卑之分。
亭外的奴才眼尖地瞧见四阿哥到来,马上打了个千儿,“奴才见过四爷!四爷吉祥!”
浅颜循声望去,对上四阿哥冷凝的眼,搔搔脸,糯糯地嗫嚅道:“啊,四哥,您怎么来了?”不会也是同他们一样偷溜出来避嫌的吧?
“参见四爷!”一亭子的婢女侍从恭敬地行礼。
“四哥!您也来赏花吗?”十四阿哥笑道,将四阿哥迎进亭内,侍女上前奉来清茶。
“嗯,八弟府里的环境不错!”四阿哥微微勾了下唇,视线扫过一旁几乎将脑袋垂到胸前的女子身上,兄弟俩相觑一眼,分明瞧见彼此眼中忍俊的笑意,彼此心照不宣。慢悠悠地啜了口热腾腾的清茶,四阿哥耐心地等待着。
做错了事就得道歉,这个道理三岁小孩都懂。终于憋不住,浅颜将身体往十四阿哥身旁靠了靠,小小声地道:“四哥,对不起,刚才是浅颜不对……”
“唔,不要紧,浅颜很诚实!”严谨的四阿哥很是欣赏这点。
啊,什么意思呀?
抬头看了看正在品茗的四阿哥,浅颜满脑子疑惑,再看看一旁的十四阿哥,只见他对自己眨了眨眼,眼瞳中尽是笑意。她想起后世人评议的雍正帝,可是个铢锱必较、睚眦必报的主儿,得罪了他不是一件智事……可是,在这个时空,明显是不能以史书来概之任何事,这个四阿哥也是明显的同历史脱了轨的存在,让她好为难啊!
四阿哥放下手中的茶,没让她在这件事上纠结太多,突然问道:“对了,浅颜,你上次同晖儿讲那个什么‘人鱼公主’的故事,晖儿回来后去找了好多书来查证是不是真的有美人鱼的存在。知道亲身去查找答案,不盲目于单一的说辞,这种精神倒是可嘉。”
听见四阿哥言语间颇为赞同,浅颜松了口气。她成为这些皇子皇孙的保姆,某些时候会同他们讲一些改篇过的童话故事,或者是天南地北地侃侃而谈,将那些后世流行的东西信手拈来,只为开拓他们的眼界,让他们尽量知道,海外还有更广袤的世界,不能一叶障目、夜郎自大、不知天高地厚,世界是广远无际的。
总之,也是挟了些私心的,只盼那些鬼一样精明的皇家人不要察觉才好……
四阿哥看着她,继续说道:“浅颜,我也很好奇,那些同白晋和传教士一样金发蓝眼晴的人在你说的西方还有很多吗?那里的女人真的可以当国家的女皇吗?”
十四阿哥微凝眉,心惊地听着两人的谈话。这个话题之于现在的大清朝可是大逆不道的。
浅颜有些结巴,“四、四哥,您怎么知道?”
“有次皇阿玛让我到广州办差时,在一座小教堂中,听几个洋人说过,有时白晋也会同我们说一些。”四阿哥淡淡地回道,别有深意的眼徐徐扫过她明显有些压抑着兴奋的脸蛋,“晖儿每次回来,会同我叙说一些你讲给他们听的故事,唔,虽然没见过故事中的东西,但很令人惊奇。”
没有明说的是,四阿哥对那些故事很上心,每次弘晖从宫里回来,他总要让儿子巨细靡遗地复叙述给他听。对她口中的那些西方世界,比他从书上了解的更多、更齐全、也更神奇。
“哎,四哥,您能这么看待,浅颜是很高兴啦!不过……”柳眉倒竖成哀怨的八字形,双手合十,“请您不要说出去给阿玛听到啊,拜托、拜托!不然浅颜又让他老人家说成不学无术尽带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