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泗泉讲了信的事,徐骏听完也帮着谢璟,劝道:“你何苦逗弄他,璟儿脾气你也知道,他认定了什么不撞南墙不回头,你若是真拿了,早些还给他才是。”
谢泗泉道:“我哪里是拿了,我不过是那天和姐夫喝酒的时候赶巧商行里的人送了好些书信,酒坛子翻了弄湿了一大片,下头人怕里面有什么重要物品,赶紧给取了拿出来在火边烘烤,我喝多了酒,看不太清,是姐夫先瞧见写的什么。”
徐骏也好奇:“信上写了什么?”
谢泗泉拧眉,烦躁道:“白九那小子要来西川提亲。”
“提亲?跟谁?”
“还能是谁,跟璟儿!”
徐骏怔愣:“他们不过是小时候认识,怎么突然要提亲了?而且白家这样的世族,白九既是家主,家里怎么能容忍他胡来,我从未听说他还有其他兄弟姐妹,这,能行吗?”
谢泗泉道:“我也是这么想啊,谁知道这小子打什么主意,但是这信绝不能让阿姐瞧见,你不知道,我们和白家还有一桩旧事未了。”
他把谢璟出生时候的事讲给徐骏听,倒是让二当家有些没想到,谢泗泉道:“阿姐若是知道,白九提什么,她肯定是答应的。”
徐骏点头:“倒是也有几分道理。”
谢泗泉不爽:“你站哪边的?”
徐骏看他:“我是觉得阿姐没说错。”
谢泗泉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我们谢家是亏欠许多,当年去北地的时候就已想好,哪怕是白家开口要了这片盐场我也是答应的。但璟儿又不是什么物件,怎么能送给他呢?”
徐骏又问:“那日看到信,姐夫如何说的?”
“还能怎么说,他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对外还有几分威慑,到了家里还不全听阿姐和璟儿的话?瞧见信当下就红了眼眶。他舍不得儿子,又惊吓过度,一失手信掉到火里烧了。”谢泗泉啧了一声,“他不敢跟璟儿说偷瞧了信,也不敢阿姐提信上的内容,只求我就当没收到那封信,别告诉璟儿,我瞧他可怜就答应了。”
徐骏瞧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谢泗泉:“璟儿生辰那会儿嘛,三月末。”
徐骏忽然道:“那天你也跟我写了一封书信,用词用句,颇为精妙。”
“……”
“你老实告诉我,那信可是你亲手写的?”
“当然是我亲手书写,不过是瞧见几个好听的句子,我比着学了下。”
“谢泗泉!”
“你吼我干什么!我心意是真的啊!”
“你简直,简直欺人太甚!!”
二当家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谢泗泉当天晚上就没能回卧房去睡,站在门口敲了好一会门,也不见有人开,低声求了一阵,二当家只开了个门缝扔了一床被子出来,看得出是彻底惹恼了对方。
谢家主抱着被子站在院子里赏月,看背影都觉得凄凉。
但他不能出院子,堂堂一个家主,今儿要是从主院抱着被子出去,怕是要沦为西川城的笑话,他打死也不肯出去。
入秋夜里起风,带了凉意。
月亮好圆。
谢家主心里越发悲凉。
他觉得自己两头不是人,老婆孩子都跟自己怄气。尤其一想到谢璟维护白九的劲儿,心里就冒酸泡,他好不容易养大的外甥,捧在手心里疼了十几年,这么一个大宝贝就要跟人跑了,北地人手段厉害,璟儿怕是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