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刀,朴刀,还是武士刀?”
悟醒尘摇了摇头:“当时很暗,没有看清楚。”
女医生颔首:“明白,那么,须灵摩被砍下脑袋后流了很多血吗?”
“没有,”悟醒尘想了两秒后,又说,“应该有,或许是我没注意到,我没有仔细观察床单,墙壁。”
“您认为是因为您没有仔细观察床单,墙壁,所以没有注意到须灵摩的血迹分布是吗?”
“是的,我当时在注意如意斋,他一掌就把波旬打晕了,我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能量,他连一具机械体都抬不起来。”
“梦是做梦者虚构出来的世界,在虚构的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女医生说。
悟醒尘说:“明白。”
一只粉色的火烈鸟回头看了看他,它的周围一片绿色,它粉红色的羽毛在绿色的衬托下十分刺目。悟醒尘又闭上了眼睛,他问道:“但是做梦者的虚构世界也是架构在做梦者对世界的认知,对事物的概念,架构在做梦者认可的‘真实’上的,不是吗?”
女医生还在写着什么,唰唰唰唰,听到悟醒尘心痒痒的,又睁开眼睛看她。女医生笑容不改,不说话。悟醒尘心里又是一阵发痒,还毛毛的,他重新坐起来,手搁在腿上,说:“虚构的梦基于做梦者所信赖的‘真实’,那么这样的虚构还能被称为虚构吗?”
“那么,您认为您的梦其实是真实的,是吗?”
“不。”悟醒尘说,“我认为我的梦反映了真实的我,至少是一部分真实的我。”
女医生问道:“那么,您认为虚构有超越真实的能力吗?”
悟醒尘答道:“可能有,抱歉,十年的昏迷让我的逻辑现在有些混乱,一方面我认为虚构很难超越真实,但是梦就是一个反例,人在做梦的时候天马行空,但是,梦也是基于人的潜意识,也就是基于人并未完全了解到的关于自己的真相,我现在真的很混乱……”悟醒尘混乱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真实并非真相,真相并非真理。或许虚构是基于一种我们尚未发觉的真理。”
女医生说:“尚未发觉的真理?还是您想说的是尚未发觉的原理?您知道的吧,‘真理’与’发觉‘不能组合使用。”
悟醒尘说:“是吗?十年前……并不是这样的。”
女医生微笑:“那么,您推测您在梦里对杀人这件事无动于衷也是出自您的部分的真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