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是一条:“是这样的,我们没有找到先生的通话记录,所以打开了他的微信,第一联系人是您,您现在在北京吗?如果方便的话,地址我会以文字的形式传给您。”
姜煜世急急冲进1860,是两点五十六分。
这间酒吧竟然还会打烊?只有天知道他开雷迪的右驾车多么别扭也要赶在三点前过来的意志力,不然林砚生就要在深秋里挨冻了。
他一眼就瞧见林砚生被扶在门边的座椅上休息,和一周的醉汉一起。
林砚生睡得死死的,这次姜煜世去触碰他时他就没有一点反抗行径了,整个人软绵绵的被姜煜世抱在怀里。背起分明更加省力,姜煜世却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是将林砚生横抱着走的。
谁知林砚生一进车厢里就不安分起来。
姜煜世不知道为什么林砚生总能在梦里保持战斗状态,不当歌手的话林砚生一定有潜力成为一个拳击手,或者成龙派醉拳的弟子?看着他挥舞的拳,姜煜世无奈地将衬衫外套脱下,将他的手捆在一起,以免他打到硬物伤到自己。
开车间又感觉到自己的靠背被踢得咚咚响,他本来开着右驾车就要保持聚精会神,林砚生一惊一乍的腿部攻势实在有些影响他的注意力,于是姜煜世又下车将林砚生的腿也用带子捆住。
姜煜世职业素养让他不论情形多么危急,也要将自己裹得妈都不认识才能出门。
于是林砚生躺在后座上缓缓恢复意识时,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绑住。头脑混沌时更要保持冷静,林砚生告诫自己。他悄悄转过头来,看见前座开车的竟然是一个黑衣黑帽黑口罩的高大男子。
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林砚生——他被绑架了!
虽然他没有这种生活经验。
一定是在酒吧里喝醉被那个男人绑架了,林砚生冷静地分析着。
酒吧里坐在他旁边的男人一直在给他哭诉男友的背叛,而且在一串京片子里他还听见了这个人一口纯正的川普,他乡遇老乡情节再加上男人流的泪,让他只好放下了戒备,甚至开始有点同情男人。
下一秒钟他都感觉男人就能写出一系列骚兮兮的苦涩民谣,抱着吉他在北京流浪,走到天安门突然想起成都,然后在北方的夜里想起南方姑娘的那种。
然后男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倒酒,硬生生将酒量不错的林砚生给喝倒了。
他静悄悄地在匿在黑暗里的后座中观察着周遭飞驰过的建筑物,还有前面男人的一举一动,形态外貌。他必须要得到尽可能多的信息,来帮助他分析下一步的脱逃计划,而且还要将他们记下,好联系警方为抓捕犯人提供足够的线索。
他发现这人开车时,竟然用本该扶着方向盘的手在空气里挂着档,一定在左驾地区生活过,应该是学车的青年二十岁左右的时期。英国?不,应该是香港。那么一定是这个人伪造了自己的信息,提前调查过他的情况,然后用成都人的假身份来靠近他。
林砚生深吸一口气,他实在太兴奋了,热血沸腾。
其实林砚生这个奇奇怪怪的爱好早被谢锐吐槽很多次了,但在得知林砚生去电影院n刷《战狼2》的消息之后,谢锐还是大京失色,实在是只能说一句,你是Chinese,你是战狼接班人,中国特种部队需要你。
细下心来可以看见这辆车是背离城心行驶的,难道是要开去河北的农村将他卖了?还是一路开到内蒙,然后从那儿出境将他送到国际医疗组织做人体基因变异实验?林砚生在黑暗里眯了眯眼,有趣的是,他发现这个人贩子实在是有贼心,又没有与之相符的能力,捆着他手的结系得居然这么简单!还是用的衣服。
不对。他太天真了。一个罪犯怎么可能会这么大意?
此时此刻顿感大脑一片昏沉,他这下明白了:这个人贩子一定是给他下了药,才会这么放松警惕。
是三唑仑,乙醚还有其他药品混在一块的麻醉剂,他再清楚不过,但应该侥幸只吸入了一点,因为他现在还保留了思考能力。
林砚生睨着那人开车的背影,手下动作着悄悄将绑住自己手的衬衫解开,又伸进兜里拿出吊在钥匙圈上的小刀。钥匙随着动作而碰撞发出叮当脆响,幸好那人正在和不熟练的右驾车做抗争,并没有注意到后排的细微动静。
趁着现在药物还没有完全发挥作用。
就现在!
林砚生飞快地坐起身来掌住皮质座椅,眨眼间又将小刀弹开架在那人的脖颈上,利落的动作不带任何的迟疑,仿佛预演了上千遍。那刀身虽小却锋利异常,刃轻轻嵌进那人皮肤,只要再使上一分的气力鲜血一定会顺着刀口淌落。
林砚生偏过头狠狠在那人耳边命令道,“停车。”他说这话时极冷静,漂亮的脸随着车与路灯的赛跑而变得明明灭灭。
那人一惊,将车一个急刹。这趋近郊外,又是半夜,整条大马路上空空如也。轮胎划过沥青路发出尖锐的响声。
林砚生又微微使力,“你是谁。为什么绑架我。”眉也狠厉地挑起。
姜煜世彻底震惊了,他一点也没法乱动,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血管在刀刃下鼓鼓跳动。他只能通过后视镜瞧见林砚生一张红彤彤的脸,眼神也略微有些迷离,明显是醉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