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贤弟喜欢此书?”
“唔,喜欢的非此书,是书之注解”宋佑北边看边答道 。
半晌听不见回音,抬头一看,见陶疏桐就那么一直立在桌子另一边,静静地看着自己。
宋佑北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人来,瘦削的身板,瘦削的脸,一身半新不旧的淡青袍子,非常整洁,年龄大约二十一二岁,但一双眼却好像阅尽天下繁华的智者,深沉专注而又坚毅,好像前几日看的洞庭湖水,望不尽最深处。
见少年打量自己,陶疏桐忙道 :“我自十二岁始跟随师傅在此山中修习,师傅近几年云游四方,故我一直一人在此。”
“原来这样啊,我观陶兄也是有才之人,为什么不出仕呢?”
“师傅说时机未到。”
“啊,陶兄师傅听起来也是高人呀”。
宋佑北轻笑道,陶疏桐也笑了笑,又出去了一会,端来了一盆热水,让少年洗脚,自己有点脸红道 :“寒舍太过简陋,还麻烦贤弟委屈一晚”,用手指了指那只有一床簿被的床。
“无防,是小弟叨扰了。”
看少年洗完脚 ,陶疏桐端了水出去了。
少年扯开被子,走了一天确实累了,头一粘枕头就有点昏昏欲睡的意思,临闭眼时突然想起陶疏桐出去倒水后再也没回来,忙一骨碌爬起身,推开窗户向外看去,一个瘦削的身影站在院子梧桐树下一动不动,好像老僧入定一样。
“陶兄,夜色已深,早点歇息吧。”
“好。”身子却还是一动不动。
宋佑北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此乃“寒舍”,只有一张床,陶疏桐读书人面子簿,不好意思跟客人挤,宁肯站在树下入定一夜。
看着那笔直的身影,宋佑北不禁笑了,朗声道 :“陶兄,小弟本就多有叨扰,如不嫌弃,还请兄与小弟抵足而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