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叔从香篓之中取出了几块阿末香,供我们三人仔细把玩。
树脂蜜蜡一般,在昏黄的油灯下泛着青灰色的柔光。
“海鱼的口水也能成香,当真不可思议啊!苏爷,此香的价钱如何?”
秦冲把阿末香块放于鼻下深深嗅了几口,连声叹道。
“世间香料的出处不外乎三类,一为树脂,苏合、合欢、沉香、没药、拙贝罗香皆属此类;二为树上的花果皮叶,以胡椒、肉桂、豆蔻、丁香之类最是有名;第三类虽然听起来腌不堪,却是万千奇香中的绝品。例如这龙涎香,便是海龙的口水所成。还有麝香,呵呵。”
苏叔端起酒碗又轻抿了一口,大伙都是生长于北地,都曾有过从雄鹿身上取麝的经历,也就无需他多加陈述了。
“至于这阿末香的价钱,在东方汉国由于是贡品,市面上很难见到,所以也就没有现成的行市,交易全凭机缘。天竺国南面环海龙鱼广布,阿末香在键陀香市已是寻常的香料,一匹丝绸便可换取这一篓的香块。”
苏叔指着身边的檀木香篓,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道。
我赶紧起身提起香篓,试教它的重量。
毫无疑问,如果整篓装满至少也有二十来斤。
“苏叔,这一篓阿末香如能运抵长安,怎么也值一两黄金了吧?”
我放下香篓,试探的问苏叔道。
“以老夫多年来的的经验,若论圆神正气的功效,波斯海上的阿末香应是天下涎香中的绝品。在长安、建康的药市上如能遇到识货的买家,这一篓香块可值百两黄金!”
我对苏叔的这番拆解半信半疑,照他所说从富楼沙归去,啥样的生意也不用做了。
仅仅把键陀罗香市的阿末香运抵长安这一单买卖如能做成,便已是百倍的利水。
“苏爷,龙涎香的行市真有这般赚钱?”
不等我询问,秦冲已抢先质疑道。
“关键要有识货的行家,波斯海上的阿末香与汉地南海之中的龙涎香仅从外观来看,很难辨别出优劣,二者只在气和味上有所区别。另外此香遇水则溶与热则化,途中保管不善更会如紫气一般消失于无形。所以有商者从天竺运香去汉地,等到达长安的东市时已经十不存二也!何来百倍的利水,能有五成的薄利已是万幸。如果找不着买家全砸自家手里,那就更是本利无归了!”
“苏叔所言甚是,香料这东西饥不可食寒不可衣,寻常百姓人家用不着也消受不起。我家商队与东晋朝的皇宫造办处不是有过交易嘛!还有像江东刘府、建康城的王谢这些门阀士族,历来都是天竺香料的老客和金主。我们今后从事香料贸易,这些朝廷官府、名山古刹、还有士族豪门统统不可错过!”
天下列国的王城集市、小城商街这些年来,我也见识了不少。
当然知道香料交易仅靠机缘偶遇才能达成,肯定不是长久之计,便顺势给苏叔开出了一条售卖的长策。
“少主果然英明,呵呵。不错,如今在东方汉国流行的四味奇香,最大的买主正是南北各朝的皇宫后院和这些江左江右的世家豪门。”
苏叔拂须笑道,言语之中满含褒奖之意。
“苏爷,是哪四味奇香?各有何种用途?”
锅盔一直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