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兄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丘山上,回想着那段金戈铁马的岁月,如在梦中一般。
几年的行商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上但凡有生意可做的地方,自会引来八方的商客。
此所谓: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我们于阗国的昆仑美玉天下闻名,世人无不趋之若鹜,岂会因为途中几块绿洲的消失而断了这天大的买卖。
就在我和苏叔他们为北上东去长安还是西去富楼沙而举棋不定的时候,一直来自长安的汉家商队已经不远千里而来,住进的我家的客栈。
而且还是我们“长安坊”玉石在长安城中的老主顾,领队的头人白发苍苍年逾古稀,复姓司空单名“寿”字。
而他们所走的商道,尽然是年前我与苏叔说过准备前去勘察的那条路线。
“苏爷!总算找到你们啦!哈哈!易老东家呢?你家商队有三年未去长安,我家的玉石早已售尽,望眼欲穿不见你们东来,老夫只能自己涉险前来啦!呵呵,总算天见可怜,没有让我们白走一趟!”
司空寿老人在其长子司空烈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拉着苏叔感慨万千道,如同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一般。
“司空老爷!贵客贵客啊!我来介绍一下,我家少主人,老爷长孙,呵呵!”苏叔喜出望外的扶着司空老东家给我介绍道。
“晚辈金城见过前辈、见过兄长!前辈商者风范,林我们这些后辈汗颜啊!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我赶紧在一旁鞠躬致敬道,把司空父子迎进了客栈的大堂。
司空老人耄耋之年尚且不畏商途艰险,不远万里来到西域,对我来说是个莫大的激励。
我妻库日娜赶紧让伙计们把商队的所有车马都迎入了后院,杀牛宰羊置办美酒招待这些远来的贵客。
厅堂里宾主寒暄完毕,分案坐下。
司空老爷得知爷爷去世的消息之后,黯然神伤的许久才缓过劲来,也明白了我家商队三年未走长安的真正原因。
为了这趟西行,司空父子算是下足了功夫。
整个商队五十多人,连船工、木匠都带来了,还聘请了两位鄯善国的野民向导。
在长安时,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楼兰孔雀河绿洲的这条商道不能行走的消息,自然也就有了沿着昆仑大山的余脉一路南下的计划。
“司空长兄,你们这次南下走的是一条前人从未走过的商道,途中的路况如何?还请兄长指教。”
伙计端上酒菜,三巡之后,我 举盏敬司空烈道。
“呵呵,要说途中的凶险,莫过于河西的天之山下,还有阳关之后的这段千里大漠!小宛国过来之后,就是一路坦途啦!”
司空烈颇具侠士之风,举盏向我哈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