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副统领模样的贼人对着我们大声的喝道,一边指挥着众喽啰退出了老君殿,在外边把此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突然间有了个可怕的想法,万一这位副统想自立为王、借刀杀人,借我们之手干掉他们的老大,那今日在这里可真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啦!
“乱世之中,没有信义可言!老夫多有得罪,还请将军跟我们走一趟!”外公虎目圆睁道,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那好吧!符乾就随老叔走上一回!呵呵!”
灯火下细看这个大王,身高八尺气宇轩昂,和那些杀人如麻的嗜血贼人真是不太一样。
符乾、苻坚!这不是刚刚被羌秦姚苌所灭的氐秦王姓吗?十年之前这个姓氏可还是长安城的主人啊!
真是山水轮流转,此一时彼一时啊!昨日还是王侯将相,而今却成了落草的山贼,造化弄人也!
于是外公横刀前边开路,我们四人前后夹持着符乾跨出了老君殿的巨石大门。
“兄弟们莫要惊慌!这位老叔是来自西域的客商,担心路过淮山被我们的人马劫持故出此下策!今日我就陪他们走一趟!哈哈!王义!”
站在石台之上,面对如林的刀枪剑戈,鬼影一般狰狞的山贼喽啰,我的冷汗哗哗而下。
听到符乾的这一番言论之后,我惊恐的内心才慢慢平复了下来。
“下官在!大人有何吩咐!”刚才那位副统跨前一步,鞠躬答道。
也许是刚刚由王师变为山贼之故,他们上下级之间还保留了原有的称呼。
“快去安排几只大船,摆渡老叔的商队过河!”
“下官明白!”领命之后,这位副统就带领十几位船工喽啰提前下山去了。
此刻天已微明,从山顶望去,淮水对岸的沃野山川正沐浴于雾霭朦胧的朝霞之中。
众山贼让出了通向寨门石阶的阔道,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押着符乾下山而去。
碧云渡上几条木质大船已经起锚,缓缓的顺流向淮水对岸行驶而去。
站在甲板之上,看着流淌的河水,我明白刚刚从阎罗殿那儿走了一遭。
河面的晨风袭来,彻骨的寒意让我不禁打了好几个哆嗦,贴身的内衣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
秦冲取下背后的长弓,向河对岸射出了一支尖啸了的响箭,这是向对岸爷爷、苏叔他们报平安的信号。
我相信,这一夜对于爷爷他们来说,肯定也是彻夜难眠的煎熬。
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看到正在渡河的船只了。
果不其然,当我们的大船刚刚落锚靠岸时,远远就可以望见咱家的马队早已在岸边正装待发。
上船的踏板刚刚摆好,全副武装的伙计们就在爷爷和苏叔的指挥之下,鱼贯有序的蹬上了甲板,为了节约船上的空间,大家都骑在了马背之上,场面威严而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