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寿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虞 ,速速带着县衙的人离开了营地,把这一整片交托给对方。车马牛堆积在一处,再有那些大车的积压,让郑寿铉的心里也好似遮了一层阴霾。
今日县衙的人几乎全部都出动了,除了一部分要去看着县城的热闹外,剩下的一部分都跟着郑寿铉和虞 走。在把东门这片看得严密后,他们几个才回到衙内。
郑寿铉甫一坐下,就蹙眉对虞 说道:“赤乌,你方才可观察到那些押送粮草的士兵……”
“他们身上有伤。”
虞 有些倦怠地抬手揉了揉眉心,只是那神情的疲倦藏在暗处,就算是自认与他熟悉的郑寿铉也没看出来。他的嗓音淡淡,“路上许是遇到了伏击,我们这一条路本就不是合适的运输官道,偏生往这处来……”他摇了摇头,对郑寿铉说道,“明府或许要做好准备了。”
郑寿铉的脸色青一片白一片,只听着虞 冷漠地开口,“这批押粮兵在此落脚,或许会是一道催命符。”
这无疑是敲定了郑寿铉的担忧。
虞 所言不虚。
若是这批押粮队伍在路上被人袭击过,那也怪不得他们突然改变粮道从南安过。只是若是被堵到痕迹,这偌大的一支队伍又不能插上翅膀飞走,那留下的踪迹无疑是指明灯。
“这叫什么事儿啊?”郑寿铉抹了把脸,很是心累,“只是个山獠叛乱,怎么会潜入腹地去袭击粮草?”
“明府时至今日还在相信是山獠作乱吗?”虞 清冷的眼眸望着郑寿铉。
“山獠可不能和大都督坚持到现在。”
…
王建忠没打算在南安县停留多久。
这批粮草本应该在今日送到目的地,却因着路上的多次骚扰,使得押粮的队伍不得不中途改道,就是为了避开前面可能有的埋伏。而一路谨慎到南安县,那些士兵民兵已然紧绷到无法宽松,再不停留都容易崩溃,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不得不让人暂停歇息一日。
深夜,元宵的热闹依稀还能传到他的耳中,王建忠独坐在屋舍内,刚泡过热水的脚还酸痒着,不过总比一阵阵湿冷要好上许多。
不论如何,这没有准时抵达的罪责是必然要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