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 细细思量,题目中“五色”该是指《易传》中所书青黑玄白黄这五色,而这正是象征日晕。太阳常指君主,正是“圣王在上,则日光明而五色备。”,“日五色”正与限韵“九华”之色彩绚烂切合,他垂眸想道,其赋题已经限定了这是一篇称颂圣人的赋文。
而确定了题目的内涵,虞 则需要开始破题了。这赋与策的破题类似,无怪乎需一个切入点,一旦破题准确得当,这赋就已然稳了五分,剩下一半就得看余下的押韵对偶文采如何。
虞 思来,这破题关键在于题目中的“五色”,先说明了这“五色”究竟为何,再带出来圣人君德,扣紧题目再引申出来后者,就不怕赋偏离题目。
若现下是要虞 现场作赋歌颂圣德,他必然是艰涩不已,难以动笔,毕竟这不符合他的秉性。可若拆解开来,只做题目来思索,这应对篇章是做答题之用,这思路倒是如同涌泉喷来,难以断绝。
虞 思索再三,落笔破题,曰:“德动天鉴,祥开日华。”②先是用着八字描述了日五色乃是祥瑞,由此带出来此是君德所感之化身。破题拔高了赋之立意高度,同时也隐越概括了接下来文章的主旨。
韵头四句先开篇宏大,正经地切入后,其后虞 句句扣紧瑞景德辉,起承转合自然带过。他边写还边想起杜正伦曾特地点过赋中句端,既起承上启下之语句的重要,在行文中也稍有切入,以免语意不够圆浑、出现旁的纰漏。
…
显德殿内,太子以手指搭在脸颊旁,坐于高台上,视线虽落在下头交谈的属臣身上,却透着些心不在焉。
房玄龄收住话头,轻笑说道:“若是殿下.身体不适,还是多做休息为妙。”
在陛下的招呼下,那些个做了太子辅臣的朝中重臣们每日都需得有人前往东宫教导太子,这不正巧今日轮到了房玄龄。天见可怜虽然他刚说的那话听起来有点嘲讽,却是当真实在关切太子的身体。
或是因为冬日,太子殿下的老毛病复发,整一个腊月都少有外臣能随意见到太子。
太子淡淡地笑道:“老师不必担忧,宫中的医官还是有在好生做事的。”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般捂着嘴,温和从容的模样纵然有些病弱,却还是让房玄龄不得不暗自点头。虽清楚太子殿下定然不会如他外表那般儒雅温柔,更是藏着獠牙,可这份掩饰的能耐收放自如,已经超过了许多人,就连房玄龄也偶尔会被迷惑。
他顺其自然地转变了话题,随口提起了今日之事,“……今日之科举,或许会比以往更早些结束。”
太子饶有趣味地看着房玄龄,“老师为何这般说?”
房玄龄道:“以往每场考试结束后,若是通不过第一场,便失却了第二场的考试资格,然今岁的科举改制后,却是罢除了这一条。该做三场之后一并评判,倒是在之后添了些麻烦。”
“原来老师说的是这个。”太子轻轻笑出声来,“既行卷与行榜被废除了,那这一场不过直接罢黜的规则岂不是绝对了些?那废除是应当的。”房玄龄清楚太子的意思是为何。
那行卷与行榜最开始的出现,有一部分原因正是这考生一场不过就直接罢黜的规则,致使考生不得不在考试之外再表露出自己往日的水平,再由考官在其后批改时能有个参考,多几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