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想法又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是在贞观七年,欣儿被接入宫中抚养的时候;或许是在贞观八年,太子偶尔的情绪偏激之中;又或许是在贞观九年,他自己那无休止疯长的欲.望……进一步至尊之位,他如何不想要呢?
李泰咽了咽喉咙,下意思摸了摸他肉肉的脖子。方才在他与太子搏斗的时候,有那么几次,方天画戟有意无意地擦过了李泰的脖子,直到现在他还能回想起那一瞬间的畏惧。
李泰摊开四肢往后平躺在演武场地中来,抬着头看着那狡黠的月光,既是洒在地面,也打在他的身上。
阿娘为了护着他……
他侧过身来,把自己缩成一团,呜咽声渐起。
把他关在府中,其实是为了庇护他吗?
…
三月时节,暖风吹拂,一路自明德门进来,宫墙偶有探出的花枝,无不是新鲜的色彩。
行至崇贤馆内,李翼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他算不上是最早来的,屋里面还有其他几个宗室子弟。他随意地同他们打了招呼,然后就有些困顿地趴在桌面上。眼下崇贤馆学士还没到,太子更是还会来点卯,他们这群学生们是随性了些。
他昨天晚上熬夜做了点事情,早晨还得是家奴在他耳边大呼小叫,才总算是把李翼拖了起来。这一路走来脚下这还有些虚浮的感觉,当真是困到无法反应了。
这崇贤馆内汇聚着皇家诸多的书籍,便是进来的时候都能看到琳琅满目的书架,更莫说这里还是宫内书籍校理的地方,本该是极为清贵不说。只是他们这群的身家本就是站在顶端,世人以为触不可及的事情对他们说是家常便饭,倒也少了几分敬畏。
当然,对着那群崇贤馆学士并着侍读东宫的大儒们还是要尊重的,就连太子殿下偶尔也会被他们训斥,他们又如何敢不警惕些?
只不过这警惕,大多都是面子功夫罢了。
李翼本是想趁着崇贤馆学士过来前小睡一会儿,可耳边不知何时开始响起聒噪的声音,这让他怎么都睡不下去,这才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