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阁走上前,仔细打量方从鉴,他有太多的疑惑,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楚。

明明这眉是文秀的眉,这眼是含波的眼,就连紧闭的睫毛,都待着几分脆弱,为什么这个人,却能有非同寻常的骨气?

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不叫?这才是懦弱的可怜虫该有的姿态,不是吗?

傅少阁百思不得其解,盯着方从鉴看了许久,直到方从鉴自昏迷中醒来,见到傅少阁,方从鉴愣了一下,两人面面相觑。

傅少阁忍不住吐露疑惑:“你为什么不求饶?”

方从鉴哑着嗓子,说:“你怎么进来的?快出去吧。”

傅少阁踱了两步,又问他:“你为什么不向他求饶?你为什么不攀扯我?”

牢中的犯人受不住酷刑,胡乱攀咬,只求片刻的喘息和心理平衡,是常有之事,就算方从鉴咬出他来,他也不至于生气,可是,为什么方从鉴不这做?

傅少阁想不明白。

方从鉴皱着眉头,问道:“牢头和典吏呢?你还不出去,撞见他们回来,可说不清楚。”

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各自都无法理解对方。

傅少阁在刑具架上找到一串辨不出原色的钥匙,挨个试了,替方从鉴解开了锁拷。

方从鉴愕然道:“你要劫狱?”

傅少阁扶着他,问道:“还能走路吗?”

方从鉴勉强抬了抬脚,双足受了刑,伤可见骨。见他这般勉强,傅少阁只能把外衫反穿在身上,背起方从鉴,从刑具架上抽了根杀威棒倒提在手里,往入口去。

就在这时,入口处传来杂沓的脚步声,说话声:“夏总宪,督察院之职在纠察百官,我这顺天府的刑名典狱,何时轮到督察院来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