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于是出了地牢,到顺天府署对面的解家胡同内,一处三进的大宅院门前,一长班见了两人,笑嘻嘻地将人迎入院内。
这大宅院的主人原是个泼皮无赖,不知何处发了笔横财,于解家胡同内买下这一处院落,养了几个倌儿姐儿,专招待顺天府署的衙内们。
汤尘笑道:“咱中午才吃过酒,这才什么时辰哩。”
傅少阁笑道:“愚弟初见赵典吏,合该如此,方才不失礼数。”
三人笑过,饮了一旬酒,这院中的姐儿们梳妆打扮妥当,各个簪金佩玉,穿着簇新的马面裙,一一前来侍酒,一时间莺啼燕舞,热闹起来。
傅少阁把两人灌醉了,命姐儿们扶两人进屋里休息,他一个人出了解家胡同,雇了一辆马车,叫车夫在顺天府署后门等着。
此时已近酉时,该到看守们的交班时间,两名看守在牢外百无聊赖地站着,一人道:“呔,老汤去吃啥酒,吃了这许久了。”
另一人道:“该不会是去解家胡同快活了。”
此时一衙役走来,叫道:“你们两个,随我来!”
两看守问道:“江巡捕,您老人家有什么见教?”
江巡捕道:“莫要罗唣,随我去拿叛贼!”
两看守笑嘻嘻道:“怎么的,您老人家在这北京城里转悠了一天,还没找到那两个生员吗?”
衙役脸色一黑:“非得触你爷爷霉头?!赶紧滚来!”
看守道:“原该赵岳庭、何秀庭前来接班,这两人不知死哪去了。卑职不能擅离职守。”
衙役道:“他们两人在大门口应卯呢,你俩快些,别躲懒!”
两人只得应一声,懒洋洋地跟着衙役去了。
傅少阁在暗处等候多时,待几人走远,进了地牢。他取出配好的钥匙,开了审讯室的门,方从鉴仍被拷在墙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