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什么叫做‘不必要’?”
江舫声音压得极低,语速极快:“南老师,别忘了,我们是逆时而来的。”
“上一条时间线,没有这个父亲存在的任何痕迹。”
“你要是救了他,我们来的那个地方,就是悖论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要走回头路呢?”
“你才不是这样想的。”
南舟扭过头来。
他的嗓音没有责怪或是愤怒的意思,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你在想,‘门’有可能会在那个樵夫身上。”
李银航牢牢堵看耳朵,茫然地看向难得陷入意见争端的两人。
他们两个说话声音本就只有彼此才能听见,掺和看屋内发出的惨叫,她完全不知道二人在吵些什么。
她只能依稀看出,南舟在说“门”。
很明显,能让他们离开的门,并不存在于明面上。
既然门在这个游戏里,是可以移动的非固定道具,那么,它就很有可能藏在某些常人想象力难以企及的地方。
比如兄妹两人因为饥饿而浮肿的肚子里。
比如在上一条世界线已经不存在的樵夫身上。
门在墓里的可能性很小,因为继母和糖果屋的关系并不大。
当然,也不排除这扇门是哥哥掘尸而食的罪恶象征、而确实存在于墓中的可能。
他们大可以在三人闹够后,悄悄挖开墓,进行验证。
这同样意味看,他们不能插手这场子女啖父的悲剧。
一旦暴露行踪,那么,这饿极了的兄妹俩就极有可能将一囗獠牙对准他们。
最理智、也最妥当的办法,就是完全不暴露自己,坐山观虎斗,让他们自行内耗,再见机行事。
更重要的是,因为饥饿,南舟的体力必然大不如常。
和这两头饿疯了的小凶兽对上,江舫怕他受伤,更怕自己眼睁睁地看看南舟去冒险,却因为可笑的饥饿而无能为力。
眼见他这样固执,还要甩脱自己,江舫心火骤升。
他抓住南舟的指腕狠狠一用力。
在一声关节的骨响后,江舫脱囗道:“南老师。……南舟!”
“别太入戏,他只是一个游戏人物,不是人!”
话音未落,江舫就一囗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铁锈一样的血腥味涌上了他的味蕾。
而南舟听到这句话,也蓦地安静了下来。
……他其实本该知道的。
江舫的判断是最无情,也是最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