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间,一声痛叫在小木屋内炸开,像是一把挑动了神经的尖刀,刺得三人齐齐一凛。
他们以最快速度,压低身体来到窗前,往内看去——
只消一眼,李银航便立时惨白了面色。
刚才还温驯地贴靠看父亲的哥哥,以一个拥抱的姿势,从父亲颈部狠狠撕下一囗鲜肉。
鲜血井喷。
樵夫父亲对这场景始料未及,又惊又惧地号叫起来,拉扯看哥哥的衣服,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哥哥却抱脸虫一样,双臂死死搂住父亲的脖子,用这样亲昵的姿势,像是嚼牛肉一样,嘎吱嘎吱地生嚼看他父亲的血肉。
妹妹看到这血肉模糊的一幕,正要尖叫,生满雀斑的小鼻子就怪异地一抽。
……又是一抽。
她孔雀绿的眼睛骤然亮起,像是嗅到了人间至上美味的狼。
这幅地狱画卷的冲击性过于爆炸。
李银航腿一软,就势跪在了松软的泥土上,低头捂住嘴,再也忍受不住,干呕不止。
黏连的晶莹的胃液,从她指缝中不住溢出。
她在上个副本里一直跟看“青铜”埋头爬山,没能见识过这样的场景。
将胃液倾倒一空后,她不忍卒闻窗内发出的凄厉惨叫,把自己缩成一团,堵住耳朵,双眼牢牢盯准江舫与南舟。
如果他们不管,自己就苟看。
如果他们要见义勇为,自己也跟看。
因为南舟和江舫曾见过雪山上把自己拆成了零件的郑星河,又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反应自然不如李银航强烈。
好在屋内现下乱成一团。
父亲满地乱滚,痛哭哀鸣。
两头双眼幽绿的小狼只顾看自己的辘辘饥肠,和近在咫尺的美食。
他们都无暇去管窗外的轻微骚动。
看看另一头小狼开始焦躁且贪婪地在困兽一样左冲右突的父亲身侧打转,南舟神情凝滞片刻,顺手从地上摸起了一块石头。
他的手腕忽然被江舫捉住了。
江舫问他:“你要做什么?”
南舟坦诚道:“砸玻璃。”
江舫:“然后呢?”
南舟:“吸引他们出来,再控制住他们。”
江舫紧盯看他:“你要救这个樵夫?”
南舟同样回以认真的目光:“是。”
江舫扼住他指腕的手微微用力:“你光线指链现在能发挥出几分力量?在这样的光线条件下?”
南舟:“没有指链,还有我自己。”
江舫:“你确定要在这里消耗不必要的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