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姐儿也是一路辛苦,早些歇着吧。”虞大太太说着,她是越看昕姐儿越觉得中意,要不是大陶氏而是昕姐儿当她儿媳妇,只怕她日子要舒服许多。
“是,母亲和姨妈也早点安歇。”田昕说着,跟着婆子到外头碧纱橱里休息。
帐幔放了下来,碧纱橱里的灯也熄了,虞大太太这才道:“要是当初老太太肯听我一句,让昕姐儿进门当我媳妇,我也更能顺心些。”
“唉,都是我那死鬼老爷闹的,要不是他犯下那样的大错,何至于连累儿女被嫌弃。”田姨妈抹泪说着,那样的爹摆出来,儿女脸上岂能有光。别说虞老太太嫌弃,就是她的亲大哥,张家大老爷也不同意儿子娶昕姐儿,只怕以后说起来儿子脸上无光。
虞大太太听得也一脸无奈,从儿子的角度说,有这样一个岳父确实不是好事。要说也是田姨丈死的不是时候,他要是早点死了,只怕虞老太太也不会如此嫌弃田家,活着的岳父也许还会丢脸现世,惹是生非,死了的岳父死了也就死了,到此为止。
现在倒好,大陶氏进门了,田姨丈这边死了。虞大太太担心的又道:“昕姐今年都十六了,身上还守着孝,这亲事……”
田姨妈摇摇头,她何尝不知道女儿年龄大了,但在开阳时真是没什么好亲事。她满心的想女儿嫁的好,但田家这样又如何能找到好人家,到了十五及笄之年,田姨妈本来想着就算差点也要给女儿订门亲事,拖成大姑娘也不是个事,结果田姨丈又偏偏在这个时候死了。
这样的爹再恶心,现在他死了,女儿总要守满二十七个月的孝才好,等明年秋天田昕才能脱孝,到时候己经十七岁了,这亲事真不知道要如何说。田晓的亲事相对来说好办些,男人嘛拖上两年也没什么,更何况田晓还能考功名,中了功名之后再说亲,跟白身说亲差别大了。
“唉,说起来都是我当不得家的缘故,我要是自己能做主……”虞大太太感伤的说着,她要是能做主,虞秋元和田昕先订了亲,就是死了爹要守三年孝也没什么,十七岁嫁过来也合适。
田姨妈抹泪叹息道:“这都是命,怪的了谁。”
虞大太太也跟着田姨妈一起掉泪,哭了好一会才道:“姐姐一路过来也辛苦了,我们也早点睡了吧。”
两姐妹也终于话完常长吹灯睡下,外间碧纱橱里的田昕却是久久不能安眠。回开阳时田昕己经三、四岁了,对京城生活多有点印象,那样的富足那样的繁华。到开阳之后田家的日子越来越不如,她更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现在终于又从那个穷山村里走出来,到了依旧富贵荣华的姨妈家里。原来她曾跟那样优秀的表兄议过亲事,原来她曾经有机会成为虞家的媳妇,享受虞家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