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刚才门口那几个那叫什么孩子,起码十六岁以上了。
“那你没找他们的父母吗?!”刘嘉觉得自己的血压渐渐升高。
阿花又摇了摇头,她垂着脑袋,声音很低:“算了,都不容易。”
刘嘉的右手握着拳头,看出她已经是火山爆发的边缘,阿牙赶紧把刘嘉拉到外面:“别坐这么长时间,起来活动活动。”
他压低声音对刘嘉说:“她出身不好,这边的人看不起她,经常找她的麻烦,能有一个容身之地就不错啦。”
“她怎么出身不好了?”刘嘉不明白。
阿牙东张西望,声音更低:“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她是干那个的,逃出来的。”
“又不是她自己要当!”刘嘉不理解。
阿牙“嗐”一声:“有几个人能像你这么想啊,在其他人眼里,她就是脏啦!除了几个唱戏的师傅还会对她亲厚些,这里的其他所有人,都给她找过麻烦,偷菜算是轻的。
上回她这屋顶漏雨,我托人给弄来了几块铁皮,想让她给挡挡,结果转眼就不见了,出现在另一户的屋顶上,她去跟人理论,结果反被人说那铁皮上又没标记,怎么就是她的,还说她在窑.子里偷别人的男人,现在连铁皮都要偷,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刘嘉一下子想起那些被强.奸也不敢报警,生怕周围人会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女性,顿时更加生气了。
“现在有唱戏宋师傅在,她家还好过一点,以前啊,唉……连走过的地都会被人用水泼地,嫌她脏。”阿牙摇头。
“都是穷人,不说互帮互助,怎么还搞起鄙视链来了?他们比她高贵在哪里?就因为她们没被人拐卖?嫌她脏还偷她的菜,什么玩意啊!”
《羊脂球》的故事居然还给投射到现实了,要不要这么现实啊。
刘嘉想到都觉得胸闷。
她想帮帮这两口子,便问阿牙他们会做什么。
阿牙说:“大春以前是个铁匠,能做点小东西,但是手艺不太行,比我差远了,只能打一些家里用的小玩意儿。”
至于阿花,她会用布头拼一些小东西,很有灵气,但是周围都是穷人,谁要那些啊,她就只能出去摆摊,客人看到她的脸就吓跑了,她只能捂着脸低着头,不敢大声叫卖,生意也很惨淡。
“会用布头拼东西?如此人才,你竟然不告诉我?”刘嘉看着阿牙。
阿牙也很无辜:“你又没说要这样的人。”
刘嘉现在气顺了不少,她又平静地回到阿花的屋子里:“刚才阿牙跟我说,你会用布头拼一些小东西,还有吗?我想看看。”
“有有有。”阿花从柜子底下拿出一篓小玩意儿,是用各色的布头、扣子,还有小珠子做成的小装饰品,可以插在帽子上,可以别在胸口当胸针,甚至有一个款式刘嘉曾在21世纪的某个大牌耳环上见过同样的设计。
刘嘉拿起一枚胸针,在自己胸前比了比,感觉跟她身上的风衣款式风格很搭,带着流苏丝穗的胸针让这件冬日厚重的毛呢风衣多了一份轻盈灵动。
阿牙说她做的东西有灵气,果然不是闭着眼睛胡乱夸的。
“真好看。”刘嘉衷心地夸赞。
阿花低下头,将垂在脸颊前的长发掠到耳后:“哪里哪里,不过是些小玩意儿罢了,我给隔壁唱戏的宋小哥还送过一个呢。”?
刘嘉一件一件看过去,设计不错,只不过这些小玩意儿的材料都不太好,是阿花不知从什么垃圾堆里翻找出来,别人丢弃的旧物。
要是换上好的材料,卖五十法郎一个应该没有问题。
等等,什么五十法郎,这是祖传千年的神秘东方手艺,卖两百!
刘嘉柔声问道:“你有没有兴趣给我做东西?”
阿花点点头。
此时,窗外又传来少年叽叽喳喳的呼朋唤友声,十分刺耳,刘嘉皱了皱眉,问阿花:“你还想住在这里吗?”
阿花苦笑道:“不然,还能去哪里呢?”
刘嘉说:“我有一套房子……”
她说的房子,就是被她买下的武馆,如今那里只有小梅和老仆妇两个人住着,那里空着好多间房子,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块地!
本来师兄弟多,需要的地方也大,现在只有小梅一个人练功,有一块靠墙角的地方可以拿出来种菜。
“哎呀,没种子!”
种菜就需要种子,刘嘉想到被偷走的最后几颗留种菜,又开始生气了,大胆,竟敢偷我的菜。
阿花轻轻地说:“种子我找到了一些。”
她拿出一个小纸包,纸包里是黑黝黝的,如芝麻粒般大小的青菜种子。
“他们把菜偷走的时候,种子已经熟了,我在泥里找出来的,原想着再捡几个花盆种种,只当慰藉思乡之情罢了。”
小梅那边没有什么意见,阿花和大春两人的境遇,她也十分同情,非常热心的帮着把两人的屋子收拾出来,又把那片已经荒了的地平整出来,准备给阿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