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秋:“......”
“下去。”
“不是!九商我......我......你让我搂会儿!就搂会儿......成吗?两小刻后,用不着撵萧岑也保准从你身上下来!”
“下去!!!咳咳咳......”
“九商?!怎么了这是?九商!!!”眼见楚临秋这回是真动了气,萧岑可算老实了,他动作利落地自榻上下来,连滚带爬奔至桌边倒了盏茶又折回来扶其肩膀,小口小口地喂人喝了,随即好是一阵儿的拍背抚胸,急切道,“感觉如何?我我我......对不住对不住,我......我不该过于唐突,忘了你......唉!楚郎你、你既然都接受了你我曾结为伴侣的事实,又为何......对我......”如此生疏冷淡?
“......”楚临秋好不容易缓过一回气儿,正软绵绵地靠在萧岑怀里歇息无力推拒,此时迷糊中骤闻此言,少不得要勉力撑开眼帘一看究竟,弱声反问道,“大将军又岂会无故与一陌生人搂搂抱抱......毫不生分?”
“会!”萧岑没想那么多就断然应道,“楚郎有所不知,当年一瞥若惊鸿,再忆时已付初心。故而、故而......”
“那将军大抵是那轻浮之人,”楚临秋再次嗤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他日......亦指不定会在某位世家郎或者小娘子面前,巧舌如簧。滚出去!!!”
“九、九商,不你且听我说!我萧岑朝天发誓,此生此世, 对你一人动情,如有诳言,不得好死!九商......九商你看我一眼罢?啊?别、别不搭理我......”萧岑见势不妙心里咯噔了下,他浑身一颤赶紧把人搂得更严实了,并在其灰白皲裂的唇上毫无章法地浅啄了好几下,而后才糯糯言道,“楚郎,楚郎......你就、你就怜惜一下阿檀罢!阿檀知你惯是嘴硬心软,面上说着狠话,其实这里也在犯疼......”
“......”楚临秋闻言,方安静垂眸凝视着萧岑放在自己胸口处的那只手,不发一语,令人琢磨不透其心中所思。
如此,当柱前的莲花漏传来几声响动后,他才勉强有了些许反应,“滚出去......滚!!!”
“九商......你你你、你可千万莫再动气了!为我这种人不值当的!下来......马上下来!!!”萧岑顿时被吓得不敢造次,生怕楚临秋一口气上不来出现什么好歹,便当真轻手轻脚地“滚”了下去,并托着那人的背将其扶躺在软枕上掖好被角。
“九商......九商......你、你好些了吗?对不住......萧岑对你不住......你若、若是实在厌烦得紧,那萧岑日后就不在你跟前行此鲁莽之事了。但盼你、盼你余生平安顺遂,病痛全消。”
倘若天老爷偶然开眼听得此愿,那么小子宁损寿廿载。
最后这句萧岑并未当面吐露,而是默默埋藏心间。眼下他正如同一头寻不着娘亲的小兽似的蹲在榻边,伸手战战兢兢地为楚临秋不停揉捏着心口周遭及额角的穴位,试图让人多少睡得舒坦点儿。
一时间满室无声,鸦默雀静,唯余清浅的呼吸此起彼伏,交缠不清。
而在此令人无措的局面中,楚临秋将双手交握置于腹前,眼眸紧紧闭合看似入睡,实则却是思绪纷杂心烦意乱。他还想开口叫萧岑停止其无休止的忏悔及示爱,可话到了嘴边却无端变成了,“大将军真是好定力,蹲了这许多时间,腿不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