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秋刚刚醒来,只觉得身上十分虚软,呼吸也颇为无力,稍一思忖,便知自己又起烧了。
“几时了?”他复又阖上双目,忍过那一阵又一阵的晕沉,哑声问道。
“卯时初刻。左右无事,你再睡会。等药熬好了再唤你起来。”
“辰时……进宫……”
“不准!”一听这个,萧岑的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他替楚临秋扯了扯不断下滑的锦被,以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你哪都不准去,我去。”
“咳咳……不妥……今日你我……第二天,依礼该去……”
“呵,好啊。你若自己起得来身,本侯就准了,若起不来……便要乖乖在这上房内歇息。楚大人觉得如何?”萧岑冷笑着将楚临秋扶坐起来之后,竟当真松了手,抱肩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楚临秋身子太虚,高热带来的绵软令他靠着都有些困难,又如何能坐得住?
萧岑甫一松手,他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楚大人,还是那句话,你……这么喜欢逞强吗?”但紧接着,他说不出话来了,只因楚临秋在他怀中忽而抬眸,眼波平静如一汪深潭,却暗藏着几分哀色。
萧岑只觉得自己的心再度被狠撞了一下,语气立即就软和了许多,“别想这么多,你只是病了。”但实际上,他刚刚经受巨大的打击,此时也正强忍着哀痛,又要小心不被人看出来。
好在这楚临秋神智昏沉,只坚持了一会儿,便又恹恹地闭上了眼睛,根本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去辨别他眼底的情绪。萧岑见状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他不自觉地把人又搂得紧了些,问刘先生,“先生,何时能好?”
不料刘先生闻言,竟直接抽出楚临秋指尖的银针,并在其针眼上轻轻按压,片刻后便有血珠冒出。
“先生你这是......?”
“放血。”刘先生神色不变,低头专注手上动作。
“九商,你觉得如何?可好些了?”少顷见血不流了,萧岑急忙将楚临秋的手拿过来包在掌心,并拿帕子小心捂着。楚临秋的身子虽滚烫,但双手却是凉得很,许是刚放血的缘故,他的精神看起来更加萎靡,不过热度总算是降了少许,双颊的绯红也消退了些。
“一炷香后,再用些药,好不好?你若能把一碗药乖乖喝完,我便放你去。只是不准多待,也不准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