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绥瞧他慢慢变粉的耳廓,不禁叹气,自己才走了不过两年,怎么小孩儿越来越会撒娇了。
“还气吗?”盛绥见现在二人气氛缓和不少,终于敢重新提起 “旧怨” 的话头。
这不提倒还好,话匣子一开,小孩又长成小狼。
季维知拍开盛绥的手,黑着脸说:“气,怎么不气。”
盛绥没法,只能哄着:“那你说怎么办?继续刚刚你的提议?”
季维知犹豫了一会,看着盛绥如常的身形姿态,又瞧瞧白安贤说的伤处,再联想当初盛绥出国的原因,再大的气也消了一半。
“可以。” 季维知小声说。
经过刚刚那一遭,盛绥也不怵了。反正狼崽子再怎么长大也不会咬人,随他怎么闹,都跟在主人怀里蹭毛要吃的似的。
盛绥站直了,笑眼弯弯:“你想打哪儿?”
季维知上下打量他,心里头是真闷得慌,可打哪都不忍心,一来二去急得直转悠,“你把手伸出来。”
“伸手?” 盛绥不明所以,但还是两只手都平抬着伸出去,很是滑稽。
季维知小步挪到他面前,在他右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 盛绥有一瞬的晃神,意识到这就是季维知说的‘第二下’时,不禁笑出声,“傻不傻?打手心得用戒尺,不然你的手也会疼。”
季维知撇撇嘴:“我疼才知道轻重。” 才不会让二爷疼。
盛绥觉得心口麻了一下,明明他多活了七年,却被小崽子的真诚至极惹得心尖颤。
盛绥收回被 “打” 的那只,留下左手,说:“已经两下了。还剩一下,咱把过去的事赶紧了了,行吗?”
季维知当然想了事,可这也太便宜王八蛋了……
年轻人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一看就憋着坏主意:“不行。”
倒也在盛绥的意料之中。毕竟他们之间还有许多问题没解决,季维知又是个别扭的小家伙,哪那么容易一笔勾销。
季维知顿了顿:“你把手收回去。最后一下先欠着,等你肩膀好了再还我。”
“要是好不了呢?咱这赌就一直拖下去?” 盛绥这么说,因为这个假设不是没可能。
“呸,乌鸦嘴。” 季维知直接否定假设,急了,“怎么着你也得给我好起来,别让我连最后一下都放不开手脚。”
“你的意思是,我努力养伤,然后让你打?” 盛绥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季维知自知理亏,闭嘴。
过了会,盛绥忽然开口:“也行。”
他知道季维知说的都是玩笑话,小孩儿其实在担心自己。
话赶到这,季维知不得不问:“所以你这肩膀到底……”
“好得差不离了,刚刚安贤吓你呢。” 盛绥淡淡地说,想逃避这个话题。
季维知追问:“我是问它到底怎么留的!为什么你从没跟我说过?”
盛绥刻意回避,三言两语地糊弄过去:“惹我爹不高兴,挨了顿家法。当时我以为静养就能好,再加上船快开了,跟你多说也没用,所以干脆趁早自个儿回船躺着,省得你担心。”
季维知知道盛家父子俩关系一直很僵,全凭亲缘关系吊着一根线。但他本来就是外人,不好插嘴盛家事。
可这得犯多大的错,才能让盛权老爷子下这么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