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退为进

“那头晕不晕?”

“……”

周劲野短暂地沉默了下,扪心自问他的头确实有点晕,晕的程度大概和刚从游乐场360度的大摆锤下来一样。

但好像他说头晕,他怀抱里的那个人就要走。

于是周劲野又摇了摇头,笃定地道:“不晕。”

话音刚落,他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本来只是有点晕,但刚才摇头的频率太高,变成了很晕。

并且,本来没什么感觉的胃部,现在翻涌起了阵晕眩感。

周劲野猛地松开了抱着林觉晓的手臂,朝着浴室的方向狂奔过去,把今晚的晚饭吐了个一干二净。

林觉晓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了几下,他忍不住骂了句“小兔崽子”,倒也没有生气。

他任劳任怨地去拿了瓶矿泉水,酒店的烧水壶他觉得有些脏,也没法烧热水,只能暂时用冷水凑合一下。

等他进洗手间的时候,周劲野已经吐完了,正在洗脸台上洗脸。

周劲野本来就没喝多少酒,吐完他好像清醒了不少,嘴唇泛着白,但眼神没刚才那么懵懵懂懂,反而是一片清明。

他洗了脸,水珠从他清棱棱的脸颊上滚落,周劲野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背后的动静,他才转过身来。

周劲野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他现在不算特别清醒,但还是能分清对错。

看到林觉晓,他下意识心虚地往后退了几步:“觉……觉晓哥。”

林觉晓叹了口气,又是这样,他每次生周劲野的气都只冒了一半的火,就偃旗息鼓。

他往前走了几步,拧开矿泉水瓶递给周劲野,语调比起以往的温和多了份生硬:“喝口水。”

周劲野的手指微微地有些颤,勉强才接住了林觉晓递过来的水瓶。

喝水的时候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微微仰着头,很小心地一口一口往下咽,他现在又好像变成了在林觉晓面前乖顺懂事的样子。

眼见周劲野快喝了半瓶下去,林觉晓又开始头疼了:“够了够了,不要喝太多。”

周劲野小声地“哦”了声,重新拧上盖子把水瓶捏在了手里。

林觉晓嘴上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只留下了浅浅的道痕迹,是他咬出来的。

他就看了一眼,视线就像是逃一般得移开。

他刚才咬林觉晓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嘴唇,他只记得林觉晓的嘴唇很烫、很软。

周劲野失落地回忆不出些什么,只能小声地跟林觉晓道一句:“对……不起,我刚才不怎么能控制自己。”

他不说还好,他一提,林觉晓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还在钝钝地疼。

其实除了疼以外,还有更加微妙的酥麻感,像是被蚊子咬过一样。

林觉晓张了张嘴,实在是说不出“没事”两个字,但周劲野现在看起来又不是一般的惨——头发也被水流打湿了,湿答答地粘在了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