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及你可以先走。”
他闻言轻啧了声,听起来很有话要说。
“算了……”但不知为何,最后还是选择将话全部咽了回去,“明天晚上我会去你家找你汇合。八点,你别忘了。”
他等在原地,等我到他身边再往前。这次走得很慢,配合着我的速度。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前面就是路口,再过去就到我办公室了。我虽然应了赌约,也承诺不会回避,但还是想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里,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然而商牧枭还要卖关子。
“好玩的地方,你不会失望的。”到十字路口,他停下来道,“我还有课,先走了。明天见,北教授。”
他倒退着冲我摆了摆手,插着兜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我注视他背影片刻,调转轮椅方向,与他背道而行。
一回到办公室,放下讲义,我就给杨海阳去了个电话。
那头没想几声便接了,听声音是在外头,能听到隐隐汽车鸣笛声。
“对对,就这个位置……喂,北芥啊,怎么了?什么事啊?”
他听起来在忙,我也就长话短说:“今天商小姐的弟弟来上课,脸上带伤……”
我话还没说完,杨海阳就激烈地打断我:“我去,别跟我提那个神经病!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真可以说是祖上积德了。”
他开始同我讲述商牧枭到底是个怎样的神经病,这些天又发生了什么。
“那天好好的,什么都好好的,突然我就听到一声巨响,‘哗啦’一下,我店玻璃就给人砸了。”杨海阳莫名其妙出去一看,就看到商牧枭站在外头,拍着手,一脸挑衅,见他也不逃,还对他竖中指。
新仇加旧恨,杨海阳也承认,是自己冲动了。
“我问他是不是有病,他说:‘你要是再不和我姐分手,我可能会病得更厉害些,下次砸得就不止玻璃了’。你也知道便利店是我的心血,芸柔又是我的死穴,他一戳戳俩,我上去就给了他一拳。”两人扭打起来,杨海阳正在气头上,也没留意自己打了对方几拳,又挨了几拳,就觉得商牧枭身手还挺菜。
听到这里,我也觉出不对。既然是商牧枭先起的头,怎么会给杨海阳这样白打?
“你不知道他多能装。我还以为他是真菜呢,结果可能从来没被人这么打过,挨了几拳不行了,本性暴露,一把掐着我脖子把我抵到了墙上,那眼神……我差点以为他要拿刀捅我。结果他一拳砸在了墙上,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我拍拍屁股就走了。”
晚上商芸柔就打来电话将他骂了一通,不敢相信他竟然把她弟弟打成那样。到这杨海阳才发现自己中了计,商牧枭那小子竟然用自损一千的方式离间他和商芸柔。用心之歹毒,令人发指。
他这两天既要忙店里,又要哄商芸柔,简直焦头烂额,对商牧枭的仇恨可以说拔升到了历史新高点。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小王八蛋!!”我都可以想象这会儿杨海阳是怎么手捂胸口一副吐血模样。
果然是……不折不扣的恶枭啊。
委屈和可怜都是伪装,不过他的苦肉计,凶险狡诈才是本性,叫人防不胜防。
“商小姐也是关心则乱,你好好和她说,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会想明白的。”又和杨海阳说了些话,他那头正在重新装店玻璃,缺个人搭把手,与我说着“下次再聊”,飞快结束了通话。
晚上我收到他信息,说已经同商芸柔和好,还给我看了段商芸柔坐在摇椅上抱着杨幼灵读故事书的视频。
画面中小女孩披散着一头柔软的长发,乖巧窝在商芸柔怀里,眼睛半阖着,睫毛遮住眼帘,看上去已经快睡着了。
算起来也挺久不见小丫头的,给杨海阳回去信息,告诉他过几天我会去看杨幼灵,杨海阳回了我一个“ok”,暂且约定下周二晚上见。
我做了个梦。
我知道自己在做梦。这个梦伴随了我十二年,头一两年几乎每晚都要梦到,后来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变为只在情绪不稳定,压力过大的时候才会偶尔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