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珍珍边帮孟杰在胸前别编号单,边冲他翻了个白眼,“你要是想下午比赛也行啊,跟杨宣换换,你长跑,他去扔铅球。”
杨宣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也行,反正也没人规定不能换项目,大不了我扔赢了把奖品归你,你跑赢了奖品也归你。”
从小体育成绩都是打擦边球过的孟杰立马闭了嘴,哀怨地扫一眼憋笑的许珍珍,又扫一眼杨宣,悲愤地上了‘战场’,最后以男子铅球组倒数第三的成绩荣获许班长毫不给人留颜面的嘲笑。
事实上,下午杨宣的长跑也不是很顺利,或者说,是特别不顺利。
因为又下雨了,好巧不巧就在男子长跑开跑的那一声枪响之后。
乌泱泱的运动员往才干透的跑道上排排站,裁判一声枪响,十几个运动员齐齐奔出去,还没跑几步呢,天上就往下落雨,雨势比上午要大些,砸在人脖子上胳膊上的时候又凉又疼。
杨宣开始没什么感觉,跑到第二圈,雨势竟又变大了,雨水扑头盖脸落在身上,把衣服都给淋湿了。
越跑越沉重,身上重,脚下也重,到后来喘不上气,只得大口大口呼吸着湿冷的空气。
冷空气入喉的感觉简直差极了,像吸进去好几粒粗糙又咽不下去的沙,磨得喉咙里一阵泛着甜腥味的疼,但肺部供不上氧,他只能这么大口喘着,跑道外一阵乱哄哄,模模糊糊瞄见撑着伞站在塑料草坪上的许珍珍和孟杰满脸担心地冲他挥手,他也艰难地抬起手臂,冲他们挥了挥手。
最后一圈,落后的开始加速,有些已经没力气再跑,干脆放弃,直接慢吞吞走了起来,杨宣还在跑,后面有个人紧追不舍,这让他有了些紧迫的危机感,不自觉又加快了速度。
离终点还剩十几米的时候,杨宣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好在身后那人也像没了力气,终于没再加速。
这一批长跑的运动员被特许提前放假回家休息。
学校也怕担责任,担心这一批学生因为淋雨而生病。
杨宣先回了趟宿舍换衣服,孟杰不放心他,也陪他回来,一路上嘴没停过。
“你真不叫你爸来接吗?你自己瞧不见你刚刚脸色有多差,惨白惨白的,往夜里的路灯下面一站,别人都要以为你从哪个坟头刚爬出来。”
话不好听,但杨宣这次竟没用话去噎他,进了宿舍先拿干毛巾把身上擦过一遍,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