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让这个一再抛弃它的食物,将它彻底当成“样本”,心甘情愿地委身于它这样一只他最抵触最厌恶的怪物?
妒火如细蛇游走,如毒虫啃噬。
恶毒的念头在冷血动物的金瞳中不住打转。
微冷的唇瓣贴在律若的面颊,异种注意到律若睫毛轻颤,似乎就要醒来。
它停下动作,观察着即将醒来的律若,就像冷血动物不动声色地端详猎物。
——————
律若睁开眼睛时,学长手肘搁在床头,正偏头专注地看着他。
晨光落在学长略微带蓝的黑眸。
律若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隐约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可没来得及去想,那种遗忘什么的感觉就消失了。他逐渐从刚醒来的昏沉挣脱出来,张了张口,习惯性想要喊一声“学长”。声音还没出来,咽喉就一阵哑痛。
始终审视他的“学长”弯了弯唇。
它分开律若的手指,将他往怀里环了环,让他靠在自己的肩窝。
曾经散落在“样本”臂弯的银发散落在它的肩上。属于“样本”的银发研究员整个儿被它肆意地抱在怀里。
“抱歉,若若。”它轻柔地道歉,“没控制住。”
律若靠在它肩窝,细微地摇了摇头。
他哑得说不出话,便轻轻抓住了学长的衣角。
确认控制没有异常,异种微冷的手指搭在律若后颈,若有若无地摩挲皮肉下的腺体。
昨天晚上。
在被它哄着打开光囚之前,
被联盟许多人当做冷血科学家的银发研究员站在光柱内,将头埋在它肩窝,一遍遍低低地喊“学长”——他不知道想念应该怎么说,也不知道等待应该怎么倾诉。
只会又轻又笨地重复“学长”。
这么笨。
异种轻柔地拨弄着律若。拨弄这个可怜的,已经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的食物。
唇边的恶意微微加深。
——这个曾经属于样本的小笨蛋,现在,是它的了。
异种的瞳孔闪烁金属的微光。
它要把律若骗上母巢。
它要让律若心甘情愿被它产||卵。
还要等到他一无所觉,毫无怨言地为它孕卵时,残忍地揭破一切——那才是最绝望最崩溃的地狱:一直以来顺从、依赖的学长,其实是吞噬学长的怪物;所有心甘情愿被占有的记忆,都是无法摆脱的背叛和耻辱。
异种的唇角弯起一抹毛骨悚然的弧度。
就算是这么笨的小笨蛋,到那个时候,也会崩溃,会哭的吧?
可那时候,他已经被它骗上母巢了。
他还能怎么反抗?
再绝望,再崩溃,他也只能待在暗红的母巢里,被它一次又一次产进数不清的卵。
这么想着,
它亲了亲律若,捏着他的指尖,哄他起来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