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悲言万没想到竟是这样,一时间吓得不敢动弹了。
“难取吗?”甘乐意问。
司马凤没有立刻回答,他便转头去问迟夜白:“迟夜白,你当日……”
“我当日不一样,文玄舟把针插入不过片刻已经被我察觉,但宋悲言这里……”迟夜白顿了顿,向司马凤询问,“有几根?”
“四根,在穴位旁,但全都巧妙地避开了穴位,尚算安全。”司马凤抚摸着宋悲言的后颈,似是在安慰他,“取是可以取的,但很疼,而且我怕会有所损伤。”
“不取不行。”甘乐意果断道,“现在就取,需要做什么准备么?”
“需要你帮我制着他。”司马凤说。
宋悲言讲这些话一一听在耳里,万分紧张:“甘大哥,司马大哥,大概有多疼?”
甘乐意面无表情地解释:“这么多年了,里头的针和你的筋肉已经长在了一起,大概就跟抽去一截骨头差不多。”
宋悲言:“……”
他非常怕,但还是慢慢点了点头:“我,我忍着。”
根据迟夜白的说法,那些针并不十分坚硬,而是略略带着韧度,为防止在取针过程中宋悲言因为疼痛而胡乱扭动,司马凤点了他的穴,他一时僵在甘乐意怀中。
话倒是还能说。
“甘大哥你把衣服塞我嘴巴里吧。”宋悲言说,“不然我一会儿忍不住了就叫出来了。”
“那就别叫。”甘乐意没空搭理他,紧张地看着司马凤的手势。
根据之前探查出的方位,司马凤小心地在宋悲言的头皮上摸索。
时间太久了,没有创口,更没有任何可以查探的痕迹。司马凤以左手食中二指分别轻搁在入针位置的两侧,略略输入内力。
在内劲的催使下,那枚深埋于宋悲言头颅内的针,一分分硬了。
察觉到宋悲言开始颤抖,甘乐意连忙按着他肩膀:“忍着!”
司马凤额上沁出细密汗珠。
以内力逼出这些针,他就必须极为准确地分布内力。指下的皮肤中有筋肉与血管,为了完整取针,内力就必须均匀地令筋肉与血管缓慢蠕动,好将那枚针顺利推出来。
房中四人全都屏住呼吸,在宋悲言因为剧烈痛苦而终于忍不住一口咬住甘乐意腹上的衣物时,一颗血珠迸出,溅在了司马凤前襟上。
这一枚针终于露出了一个头。
能摸索到针头,便已经是极大成功。
接下来司马凤便花了近乎一个时辰的时间,一点点地将针拔了出来。
宋悲言脑袋上的针比迟夜白当夜摸索到的要短,但材质是一样的。针甫一拔出,宋悲言僵硬紧绷的身体突然一松,额头搭在甘乐意腹上,不住喘气。他咬得太用力,甘乐意衣衫一圈红的,都是他牙齿里的血。
“几、几根了?”宋悲言虚弱地问。
“还有三根。”甘乐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