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贾玩收枪,杵在地上,道:“你莫不是在说笑?”
青衣人语气诚恳:“确实打不过。”
贾玩道:“你会剑气,却到最后才用,你明知我看不见,却只固守一地……我是眼睛瞎了,难不成你是腿断了?”
青衣人道:“我原想自封内力,蒙住双眼和你比斗,方才见你出手,就知道打不过,又不甘就此退去,便退而求其次,决定内力不外放和你打一场,谁想内力不外放,连你一支玉簪都敌不过,只得再退而求其次,不用剑气与你一战……却还是输了。”
却绝口不提固守一地的事,对方目不能视,他已是占了天大的便宜,若还四处游走甚至剑出无声,那所谓的比斗,还有什么意义?
贾玩失笑,道:“你们武林中人,都是这么……嗯,正直的吗?”
青衣人摇头,想到对方看不见,又道:“我是来比试的,不是来杀人的,自然不必使用什么卑鄙手段。”
贾玩道:“原来真正的武林中人,竟是这样的吗?倒是……坦率可爱。”
青衣人似乎不知该怎么回答,默然不语。
赵轶上前,拔1下贾玩头上的簪子,平静道:“歪了。”
贾玩侧头,方便他整理头发,道:“你的拳练的不对,等回头有空,我再重新教你。”
“好。”
青衣人再度开口,道:“你练的是枪?”
贾玩想要点头,被赵轶警告的扯住头发,只得作罢,道:“还有箭。”
青衣人摇头,道:“你不曾习剑。”
贾玩笑道:“弓箭的箭。”
青衣人皱眉,道:“枪与箭,都更适用于战场之上……何不习剑?”
“嘶,轻点……”贾玩按住头皮,随口道:“瞧你说的,男人习武,不为在战场上保家卫国,难不成为了打架斗殴?”
青衣人默然。
贾玩道:“我也是才知道,原来世上真的有剑气这种东西。可惜你今儿束手束脚,打的不够痛快,三个月后你再来,我们再打一架。”
青衣人眼睛一亮,道:“三个月后,你内力便能恢复?”
贾玩摇头:“不一定。”
青衣人又问:“你眼睛能痊愈?”
贾玩还是摇头:“也不一定。”
青衣人皱眉。
贾玩笑道:“我如今才十六岁,从未想过放弃习武,三个月,就算我内力不能恢复,筋骨也必然更加强劲,招式必然更加灵活;就算我眼睛不能复明,也必然更加适应黑暗……三个月后的我,必然强于今天,难道不配同你一战?”
青衣人看了他许久,长叹一声道:“我的确不如你。”
贾玩哑然失笑,道:“说什么不如,不过是境遇不同罢了。人生在世,哪有不摔跤的,又不是吃奶的孩子,不爬起来继续走,难不成赖在地上不起来?”
青衣人缓缓道:“我不明白,如你这般人物,为何甘愿做朝廷走狗。”
贾玩皱眉,不悦道:“一份工作罢了,为何说的这般难听?”
又道:“人是群居动物,要吃饭要穿衣要住房,于是有人种地,有人纺织,有人建房……人活一世,若只一味索取,便是武功再高,与人间而言又有何意义?不过是吸血食腐的蚊蝇罢了……若不能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我会觉得,自己不配活着。”
青衣人嘲讽道:“你所谓的,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就是做大内侍卫,保护那些王孙贵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