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是不同……”
不同人的不同话语如同细碎的线索裹挟而来,最终让何玉轩流露出近乎恍然大悟的一面,“是那夜……”
建文元年七月四日,夜,张 等人围攻燕王府。
何玉轩第一次对朱棣说出真话,却是笃定眼前这位确凿能成就帝位。
显然情不知所起,一往既深这话,不适合朱棣。
朱棣但凡有所爱,有所钟情,若不能刨根问底,怕是不能了却他那谨慎多疑的性格。
何玉轩从回忆中抽身,摇头说道:“您不怕我是在诱骗您,毕竟当时处况如此危急,便是我满口胡言也是有可能的。”
朱棣的嗓音轻轻柔柔,“你知我能看得出来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若是假的,倒也没什么要紧……”
何玉轩:?没什么要紧?
他惊恐地对上朱棣漆黑的眼眸,感觉自己酒醒了大半。
朱棣面对他露出了个笑容,“我追根溯源,是已成的习惯。然结果如何已是既定。”
何玉轩有种今夜就要慷慨就义的感觉。
“子虚之才略不在道衍金忠之下,然不愿表露一二,只遇事方能显露。我知逼迫于你无用,也无意拿你亲近之人强加于你身。今夜之所以挑破,只是深感不易……若非今日王景弘这一出,你怕是就欲渐行渐远,权当北平那一年有余的时光不复存在,宛如所造就的功绩皆是虚假,可一概丢弃不理。”朱棣的话语如同信手拈来,可每一字一词都好似戳在何玉轩的心肺上,“你自可不喜不愿,可若这般逃脱避让,自然是可不能的……”
朱棣又进了一步,如今他们几乎紧贴在一块儿,何玉轩耳边尽是朱棣不紧不慢的话语。
何玉轩愣了几息才吐出几个字眼,“这就有点过分了。”何以他都不喜不愿了还不能逃避?
朱棣失笑,“我说了这一通,子虚就只听进去这句话。”
何玉轩忽略了如今他们间这有点尴尬又过分亲密的接触,认真地说道:“莫说我是男子,您是帝王,而子虚不过是个最普通不过的人……天下皆在您的手中,您又何必看中我这个一无是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