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说出的话,确实在朱棣的预料中。
两人身上的酒味儿都被凉爽的秋风给吹拂了许多,何玉轩渐渐能闻到朱棣身上那清幽的气息,他那吞吐的话语突然中断,而后那一直扑闪躲避的视线总算对上朱棣的眼眸,下一瞬何玉轩便轻轻叹息:“万岁既知道我的性子,便知道这等麻烦的事,莫说是去思考,便是一触及都会如脱兔一般逃走……如此摊开便真的是为难我了。”
何玉轩坦诚了。
朱棣愿和他用这样的方式说开,而不是强迫式地要求,这对何玉轩来说确然是一种幸运。
可同样也是不幸。
毕竟对象是朱棣,谁能猜到拒绝一个帝王可能面临的后果,更不用说朱棣还有着暴戾恣睢的一面。
何玉轩的思绪悄然滑落,朱棣是个明君……却不是个好君主。
“当初子虚为何会坚定我一定会成功?”朱棣的话就似小声诱哄,他并没有直接回应何玉轩的话,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子,又落在了原本的话题上。
何玉轩那股平静乖巧的模样总算是有了波动,他拧着眉,几乎是使着小性子一般说道:“我便是如此,你要是不能成,我、我便去和张丘好了!”
朱棣失笑,看来子虚当真是有几番醉意了。
“这等心思非是平地而起,总能溯源而上,寻个究竟。”朱棣的手指擦过何玉轩的脸颊,那声音渐渐低沉暗哑了些,“刨除外物,那大抵起于你那夜的话语……”
那夜?
何玉轩费劲脑汁思索了半晌,好些零碎的线索总算串联起来。
“……您与皇上之间的争斗是无法停歇,虽知道燕王必将取得胜利……”
“……傲骨藏于内,当个大夫,可惜了……”
“你这话就过于自谦了。如你这般坚定的人可是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