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敛眉, 指尖微动。
确实。
本该如此。
他深呼吸一口, 冷冽的气息灌入朱棣的肺腑, 压制不住那乍然而生的沸腾。
朱棣低眸, 那宽大的手掌穿过何玉轩的散发, 他临出门前着急了些,那鬓发并未完全束好。朱棣淡淡地说道:“此月此景, 乃难得之盛况。然一切皆不如某。”
何玉轩似是有感, 却不知从何而来, 只感觉那只手撩起散发后, 又抽身而去, 一触即离, 并未留下太多的痕迹。
他回眸望着朱棣, 只见他袖手望月,侧脸沐浴在月色中, 人也柔和了几分。
这个“某”是值某物……亦或者是某人?
何玉轩下意识摸过鬓发, 宛如刚才朱棣伸手那瞬间的触感还残留着一般, 低声道:“若是王爷有想求娶之人,谁还会拒绝呢?”
朱棣低笑出声,沙哑低沉的嗓音流动着冷冽,“子虚未免过于高估我了,此间事未平,谁敢与我接触?”
便是徐达后人,他的妻族徐家,都在徐辉祖的带领下旗帜鲜明地站在建文帝身后,唯有其弟徐增寿一直在暗地里给与朱棣接触,把应天府的消息送至北平。
如今这满目,唯有北平才是燕王的根基。
何玉轩慢吞吞地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人只瞧着最光亮热闹的一面,背后哪管洪水滔天?便是成也好,败也好,不过百年。于我等如滔天大事,落于史书也不过寥寥数笔,王爷何必纠结?”
他慎之又慎,慢之又慢,这一段话说出来轻巧,然以何玉轩那慢悠悠的语气,说完后园子内很是寂静。
何玉轩抬眸,朱棣很认真地听完了他这番话。
“子虚一直对我充满信心。”朱棣本身的气息裹挟在寒冷冬夜里,分不清究竟是他那冷冽便让人生寒,亦或者是这夜属实过于冷些,“若你当初真的离开北平,你会前往应天府吗?”
何玉轩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