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是无可替代的。
童磨比任何人看得都要清楚,也比任何人都提前感知到,即将冲刷而来的时代洪流。
有什么要改变了。
[对了,为了奖励我亲爱信徒的善行,等他下次来参拜时就赐予他极乐好了。]
[这是我作为教主了不得的仁慈。]
……
麻美手提沉重的木桶来到河岸上游,天刚蒙蒙亮,成年人趿拉疲惫的步子外出做工,无论长相如何,他们的脸上总有些共同之处,比如深陷的眼窝,眼下二尺宽的黑青,蜷曲的胡须,油腻腻的头发……以及僵硬死板的表情。
简直不像活人。
当那些人从她身边走过时,总会有股寒气从她的尾椎生气,直奔腾至天灵盖。
她很害怕。
“你在恐惧什么?”丝滑的男音让她想起古老的三味线,波动一记就会有余音绕梁,她脊背一抽,连捶打衣服的木棒都落在青石板上。
太宰治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麻美的心脏砰砰砰直跳,凌乱的心绪绝不是出于少女的小鹿乱撞,她知道记者先生长得好,那绝不是她这样无礼的贫家子能肖想的。
“记者……先生?”
太宰笑笑:“你很害怕他们?”他尖锐得有些咄咄逼人,“在害怕什么?怕自己成为与他们一样的人?被生活的重担压垮,活着的行尸走肉?”
我……
她张开嘴,像是条脱水的愚蠢的鱼,麻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她内心深处承认,冷不丁的文化切中了她概念死角中最大的恐惧。
她不想成为活着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