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徒啊,你觉得我们还能在这里找到另一家客栈吗?”白逢君口吻无奈至极。

徒羡鱼瘫着脸:“我感觉是师父你指的路有问题。”

白逢君晃了下自己的短腿,叹息着说道:“可眼下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话语稍顿,又说:“或许我们可以找个山洞?我和你师兄自然是不介意的,但你一个小姑娘……”

听见这话,徒羡鱼将白逢君的轮椅用力一铲,带他跨过门槛。

白逢君被颠簸了一下,惊得大喊:“可别把为师摔出去了!”

“三位客官是住店?”在大堂角落烤火打盹儿的伙计起身迎客,打量三人一番后目光落到白逢君的轮椅上,一连看了那上面的玛瑙珠玉好几眼。

“是。”徒羡鱼应道。

伙计带三人走向柜台,他绕去柜台后,翻开一本册子、找出一支笔,道::“三位客官,劳请说一下名字,咱得做个登记。”这是景国对每个客栈的规定。

“赵铁柱。”裴眠雪面不改色报上名字。

徒羡鱼紧随其后开口:“王二丫。”

这两人说完轮到白逢君。

但见白逢君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敲了敲,一本正经说道:“张狗蛋。”

“你们……”伙计神情古怪地将这三人看了又看,终是提笔写下名字,然后说,“本店的规矩是先付钱。今日来投宿的就你们仨,房间随便选。”

白逢君连价都不问,丢了块银子到柜台上,回头对徒羡鱼说:“我呢,腿脚不便,就住一层好了。”说完自个儿推着轮椅走了。

裴眠雪上去二楼。

徒羡鱼四下看了一圈,没急着选房间,而是问店伙计要了一碗热汤面。

店伙计擦干净一张桌子和配在四面的椅子,并点了一根蜡烛。徒羡鱼坐下后,摸出话本,一边等面一边看。

这家客栈的冷清让徒羡鱼对它的食物没有任何期待,却没想到面条筋道、汤底香浓,还赠了卤牛肉。

徒羡鱼刚吃了一片牛肉,就听见白逢君轱辘轱辘推着轮椅出来了。

白逢君不客气地捏了片牛肉吃下,赞叹道:“味道不错。”然后朝着徒羡鱼的面碗翕动鼻翼,“面看起来好像也不错。”一副极感兴趣的神情。

“客官也要来一碗吗?”在角落里烤火的店伙计趁机问。

白逢君挥舞起小短胳膊:“来一碗!”

“好嘞!”店伙计起身进了后厨。

白逢君把角落的火盆移到自己和徒羡鱼附近。裴眠雪从楼上转下来,往那桌上扫了一圈,坐到徒羡鱼对面,离火盆最远的一侧。

“铁柱啊,给我们泡壶茶呗。”白逢君道。

“我又不渴。”裴眠雪回应冷淡。

徒羡鱼冲他弯起眼:“师兄,你一会儿会渴的。”

裴眠雪掠了她一眼,抬手一招,从柜台后取来一坛酒摆到她面前。

是一坛烧刀子,坛盖一揭,苦烈的味道便蹿出来。徒羡鱼还没喝就觉得喉咙被烧着了,眉毛鼻子皱到一起,把酒挪开。

大家都不再提泡茶的事。

一刻钟后,徒羡鱼和白逢君用完汤面和赠的卤牛肉。裴眠雪仍旧没吃东西,好似不需要进食一般。

店伙计被抢了烤火盆,把他们的碗筷收拾之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住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