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林竟殊疯的厉害,林退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总觉得林竟殊这次从国外回来后很不对劲。
沈莫归实在气不过,点开跟林竟殊的聊天框,摁着语音开骂:“我艹你大爷,傻逼……”
他家离贫民窟很近,沈莫归自小混迹在三不管地带,耳濡目染沾了很多街头习性,可以不带停顿的连骂三四分钟。
骂完不给林竟殊反怼的机会,沈莫归删了联系人,顿时神清气爽。
沈莫归自我检讨,“这次是我错了,不该背着你跟他聊,以后我长记性了,凡是跟你作对的老子一概不理。”
“不过以后你有什么时候也要跟我沟通,按我们现在的关系不至于会被这点破事搞散伙。”他认真地看着林退,“你说呢?”
alpha的眼睛坚韧透亮,林退在他的注视下,滚动了一下喉咙,“嗯。”
其实这不是林竟殊第一次玩这种手段,林退跟索斐决裂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以前索斐经常来林家找林退,但他跟林竟殊不熟,也从来不和林竟殊交谈。
在他眼里私生子都是下贱的,所以他从小就看不起林竟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有了交集,并且很快熟络起来。
一开始索斐还很在意林退的感受,就算跟林竟殊联系也是偷偷摸摸的。
后来变得明目张胆,当着林退的面也能跟林竟殊聊很久,甚至会放林退鸽子和林竟殊出去约会。
再后来的某天晚上,林退接到了索斐的电话。
电话那边很吵,似乎是一场人数很多的聚会,林退叫了几声他的名字,对方一声都没应。
就在林退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他听到索斐有些醉意的声音。
“唔,他啊?他身上古怪的地方太多了,不爱说话,不爱笑,连网都不爱上,比我父亲还要古板,像个仿生机器人……”
林退沉默地听完这通电话。
电话似乎是索斐不小心拨通的,但当时林竟殊就在他身边,所以林退更倾向是林竟殊故意打过来,让他听到这些话。
不管是不是林竟殊有意设计的,话是从索斐嘴里说出来的,没有人拿枪逼他。
那天晚上林退把索斐所有联系方式全部删了。
知道自己闯祸说错话了,索斐上门道了好几次歉,“那天晚上我说的都是场面话,是为了迎合当时的气氛,我并没有真的那样想过你。”
但他没有沈莫归这样的耐性,每次都会被林退爱答不理的态度激怒。
“看来我说的没错,你本来就性格古怪,思想偏激,除了不是私生子外,你哪里都比不上林竟殊!”
骂完这些话,索斐再也没有来找过林退。
断联一年之后,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口口声声说着他哪都不如林竟殊的人,居然又回来找他了。
只不过林退不会再相信他,不管他现在说的有多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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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下个月一个含金量很高的国际游泳比赛,校队开始集训,沈莫归忙碌了起来。
自从柏原表示不会再针对林退,他那帮跟班安分了不少,不会像过去那样无缘无故找他麻烦。
林退开始去食堂吃饭,沈莫归被集训搞得焦头烂额,甚至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
索斐倒是很满意,一有时间就黏着林退。
林退对他的态度还是跟过去一样冷漠,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有所改变。
连续热脸贴冷脸了好几天,见林退还是不肯原谅他,omega急了。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索斐委屈地看向林退。
见林退低头用饭,没理他的意思,索斐一把拍掉他手里的筷子。
omega恼火地说,“你跟我说说话,别总是吃了。”
林退面无表情抬起头,“我说过很多遍,不要再来找我。”
索斐眼眶一下就红了,刚要说什么坐的餐椅就被人恶意踹了一脚。
柏原曲起长腿,踩在索斐座椅的边沿,一脸不耐烦地驱赶,“滚开!”
说着又踢了两下,索斐的身体随着餐椅向右-倾斜。
他对眼前这个alpha怕极了,吓得抱上自己的餐盘赶紧给柏原让出了座位。
在惧怕柏原的同时,索斐还很担心林退,怕柏原再对林退动手,所以没敢走太远。
柏原冷冷掠了周围一眼,那些投来好奇目光的人纷纷低下头,不再往这边看。
alpha收回目光,像是巡视自己领域似的,视线在林退身上转了一圈,神态是故作的傲慢。
柏原问,“你父亲跟你说了吗?”
林退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但不想开口问,回了一句,“没有。”
柏原拧了一下眉,似乎对林退冷漠的反应不满,又似乎是对林永廷的办事效率感到不快。
他动了一下唇,想对林退说什么,但在开口之前又变了态度。
“算了,等你父亲跟你说了,你给我打电话吧。”柏原十分不快,就像一个得到心仪新玩具的孩子,满心欢喜地想跟人炫耀,却发现根本找不到能分享的人。
等柏原走后,索斐从角落走过来,目光复杂地望着林退。
他低声问,“你什么时候跟他和好了,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上次事发突然,索斐没有注意到柏原的态度,这次他从对方看林退的眼神中察觉到一种微妙的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毕竟柏原是一个alpha,按理说应该被omega吸引。
但他不也喜欢林退?
如果抛去信息素的影响,比起林竟殊,索斐真正爱的是林退。
林退满脑子都是柏原刚才的话,没心情应付索斐,起身说了句‘不关你的事’端着餐盘走了。
索斐眼泪一下子涌上来,追上去说,“我能给你生孩子,他能给你什么?”
林退闻言蹙着眉转过头,“你在胡说什么?”
索斐用力地推了一下林退,“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
林退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没再理索斐,拿出手机看见是林永廷打来的,想起刚才柏原莫名其妙的话,心里顿时沉甸甸。
林退任由手机响了十几秒,才慢吞吞接通了。
林永廷来电果然是为了柏原,林退像是被人套进了保鲜膜里,每说一句话氧气就会稀薄一分,但他还是机械地发出声音。
“嗯,我知道了父亲……我明白您说的,我会去的……好,有时间我也会去看母亲。”
挂了这通电话,林退仿佛终于能喘口气,胸口细微发着颤。
索斐还没走,张着嘴似乎在说什么,林退听不见,也不想再听下去,不顾对方的指责迈着大步离开了。
晚上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来,林退捞过手机摁下接听。
柏原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一开口就是质问,“你父亲还没跟你说?”
“说了。”
“那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我没有你的电话号码。”
“没有不会打听一下?”柏原不悦地哼了一声,“记住这个号码是我的,还有,以后接电话快一点,我没时间等你。”
林退按捺着不耐,问,“打电话有什么事?”
那边静了几秒,尔后才响起柏原一贯的傲慢,“我认真想过,其实我们之间没有原则性矛盾,如果不是你一开始多管闲事,我们可能会成为朋友。”
林退如同被迎面泼了一身墨,脸色漆黑难看。
柏原还在说,“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后天参加我的生日宴会,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林退捏着手机的指头泛着青白,他克制着自己没说出让他父亲失望的话。
十几秒后柏原再次开口,声音带着几分闷闷不乐,“你似乎不爱说话?”
林退解开一颗衬衫扣子,但仍旧感觉呼吸不畅,他忍不住刺了一句,“我确实没你话多。”
意识到林退在挖苦他,柏原有些恼火。
他以为跟林退和好,对方对他的态度会有所改变,但显然他错了。
林退还是不会和他好好说话,还是没有好脸色,还是让他想发火。
“我不跟你计较。”柏原忍下火气,“明天下午三点我会让人来接你,你在宿舍门口等,不用我教你怎么守时吧?”
林退意识到不对,赶在柏原挂电话之前问,“你不是后天生日?”
“没错,是后天。”他强调了一遍,“12月6号,我的生日。”
“那为什么要我明天下午等着人来接?”
“我想滑雪,所以这次在惠埔拉涅过生日。”
“我这两天有课……”
不等林退说完,柏原理所应当,“那就推掉。”
林退一口气卡在喉咙,他真觉得柏原脑子有问题,而且很严重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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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雪是林退唯一喜欢的运动,从小学到大的击剑骑术只是因为他母亲要他学。
不过比起户外滑雪,他更喜欢私密性高的室内滑雪,但不经常去,只是在偶尔心烦的时候才会滑几圈,算是放松解压。
林退从不痴迷于任何爱好,更不会把爱好发展成热爱。
无论喜欢什么都是浅浅的,这样就算抽身也能痛快舍弃,不会纠结。
隔天下午林退只带了一套换洗衣服,等在宿舍楼门口。
他的左臂还没完全恢复,也不想跟柏原一起滑雪,因此没带任何滑雪装备,即便他收藏了很多。
柏原派来的司机三点准时到了,林退走过去拉开后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后座上。
汽车缓缓行驶出学校,四十分钟后到达一家私人飞机坪。
这个飞机坪是林退家的,有专职的安检人员,专为特权阶层提供。
像这样的私人飞机坪他家一共有二十几个,分布在不同的城市,私人飞机在这里停一天要上万的‘停机费’。
林退过了安检,被人带到一架改进的双发涡轮风扇远程私人飞机。
这架飞机可以装载四名机务人员,十二位乘客。
林退以为要参加柏原生日宴的人都在飞机上,没想到乘务舱除了两名空姐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飞机内部经过改造,看起来宽敞奢华。
林退坐在米白色真皮长沙发上,空乘人员端来了香槟跟甜品。
“谢谢。”林退抿了两口香槟。
一个长相甜美的空姐开口,声线温柔,“飞行时间要五个半小时,您要不要换上拖鞋睡一觉?”
林退婉拒,“不用,谢谢。”
“好的,那您有事摁铃叫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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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退对代步的交通工具很反感,包括汽车、邮轮,以及飞机。
他不晕机,单纯不喜欢,随着机翼起飞烦躁感越严重。
等飞机不再颠簸,林退的心情才好了一些,随手拿过一旁的地质杂志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困意袭上来,林退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刚才询问林退要不要拖鞋的空姐走过来,俯下身给他盖上了毛毯。
beta似乎熟睡过去,额前垂下一绺黑发,发梢正好扎在眼皮上,看起来不像刚才那么沉稳。
空姐笑了一下,抬手轻轻把它拨到了一边。
抬起头,一个高大挺拔的青年无声无息地站在不远处,冰蓝色的眼眸狠戾地瞪着她,一股寒意顿时蹿上后背。
她也没多待,赶紧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