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其松的心猛然一跳,他唰得抬眼,死死盯住宋汀:“你怎么会有这个视频。”
宋汀把U盘拔下,依旧是那副风雨不侵胜券在握的模样。
他看向宋其松,在此刻神情恳切得像极一位为孩子操碎心的父亲。
他说:“这就是我要教你的第二堂课,权力的必要性。”
“我为什么会有这个视频,原因很简单,我所拥有的权力凌驾于他们之上,他们想掩盖的在绝对权力面前照旧一览无遗。而至于你男友€€€€”宋汀毫不留情指出,“他们位于权力最低端。”
事实如此。
宋其松从来明白。
在这件事上,他们缺少的并非持之以恒的心,而是遮天蔽日的权。正是因为没有权力,所以无法求得关键证据,也正是因为权力不足,所以连最基本的证人都无法请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而权,更是利益之最。
宋汀接着说,他看起来很疑惑:“但是你真奇怪。宋其松,作为我的儿子,你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但你偏偏不要,反而要去像你妈那样追求一个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宋汀不理解。
向蕙跟他离婚时问他是否真的爱过她,宋汀只觉得她可笑,怎么会有人既要又要。但要问是否爱过,他想爱不过就是激素作用下的幻觉,而他经常产生幻觉。
“你是不是疯了?”宋汀太困惑,他看向宋其松,却并非想从他这里获得一个答案。
他现在只是在尽一个父亲应做的责任,给宋其松以金钱、资源、权力,并拨乱反正,让其回到正轨€€€€一个世俗意义上的正道。
至于他自己的情绪,宋汀并未有太多的惊诧、亦没有许多的愤怒。他接受宋其松不痛不痒的逾矩,谈男谈女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他无法接受的仅是宋其松强烈存在的个人意识€€€€死物本就不该拥有自我,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品。
宋其松选择沉默。
胸膛似燃起无穷火焰,他浑身都被灼得发痛,像是身上一切水分正被榨干。
他告诉自己要忍耐、再忍耐,宋汀现在手上掌握着最关键的证据,切不可因他一时冲动而失掉线索。
宋汀见他忍耐模样就好笑,但他下一秒脸色却骤然沉下,手中的瓷杯狠狠地朝宋其松扔去。
宋其松不躲不闪。
瓷杯击中宋其松的额头,又骨碌碌滚至地板摔得四分五裂。
“你真是疯了。”宋汀冷眼看他。
温热的血流了下来,顺着额头划过眉骨,宋其松眨了下眼,却未擦拭。
“我需要录像,”他问宋汀,“你需要我给你什么?”
宋汀觉得他的问题荒谬至极:“我需要你给我什么?宋其松你觉得你对我还有任何价值吗?”
“不,早已没有。你在我这里已经是个废物,我随时可以丢弃。”宋汀冷笑道,“你以为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你有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全都是因为你的存在。”
“如果没有你,你觉得你们事情会被曝光吗?甚至只要你不付出真心,我想我作为你父亲我还愿意帮你压下这个丑闻。但偏偏你贪心,你愚蠢,你懦弱,才让这件事发展到这个地步。”
宋其松抿紧嘴,一言不发。
血流进他的眼睛,视野逐渐被血色笼罩,分明才那么一点血,他却只觉浑身发凉。
宋其松依旧重复,像是被设置指定程序的机器人,他不在意疼痛不在意辱骂,只是在说:“我需要证据。”
“好,”宋汀反问他,“那你可以给我提供什么?”
宋其松顿了顿:“你上次的晚宴我答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