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邹清许立马蔫了:“飞来横祸,我是清白的。”

沈时钊:“我知道。”

邹清许心里微微动容,他不躲不闪看着沈时钊的眼睛:“你为什么相信我?”

沈时钊:“因为你经常连饭都吃不起。”

邹清许:“......”

扎心了。

四周安静,有人疼得抽抽,呻吟声断断续续传来,邹清许压低声音:“我被吴泽盯上了,现在他是朝中话语权最重的武将,即使我是清白的,也很容易被他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强行把这个罪名安给我。”

沈时钊的视线很平静地滑开,尽可能平和地说:“所以我很后悔让你插手。”

视线一对上,无需多言,无论如何,他们已经有了默契,心有灵犀。

“你想让吴泽倒台,我帮梁君宗也是心甘情愿的,我没做恶事,心里亮堂,现在只求此案能好好审。”邹清许已经在牢中待了两日,蓬头垢面,前额分出来几丝碎发,看上去有些狼狈,他眉头微皱,以请求的语气对沈时钊说:“我想让你帮我和泰王传个话,我绝对没有背叛他的想法,请他相信我。”

提到梁君宗,沈时钊神色有轻微的紧绷,他面色凝重,不明显叹了口气:“真羡慕梁君宗。”

邹清许微微咬牙,有气无力地说:“我也很羡慕梁君宗,他有一个好爹,以至于让我每次都不忍心,想把他从泥潭里捞出来。”

沈时钊端详着邹清许,听闻他这么说,沈时钊眼梢动了动,又很快被他不动声色地压下去,“你放心,我已经见过泰王了。”

邹清许眼里迸发出光亮,在月光下亮晶晶的,“真的吗?”

沈时钊:“他很担忧你的安危,但是为了避嫌,只能在暗处发力,他拜托我好好审理此事,还让我给你带了一封信。”

邹清许忙接过信,他把信拆开,信不长,一会儿便看完了,邹清许能感受到,泰王为了此事心急如焚,泰王没有丢弃他,而是真想把他救出去。

邹清许眼眶微湿,不敢抬头,有时候,人想要的东西真的很简单。

他和泰王也曾互相猜忌过,但他一直把泰王视为明君,泰王把他视为贤人,他们对彼此的定位从来没有改变过。

沈时钊:“这件事只要能找到证据证明那些银子你没收,或许还有转机。”

邹清许靠在铁栏前,说:“这两天我一直在牢里想这件事情,那些银子我肯定没收,此外,我怀疑宋玉也被人坑了,他们为了防止我和宋玉串供,把宋玉关到别的地方了。”

沈时钊:“我也怀疑如此,众所周知宋玉是锦王的人,但是事发前他貌似和锦王一党有了冲突,至于他突然对你关照有加,可能真的想投靠泰王。”

邹清许:“投靠谈不上,老先生可能只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怪不得他明明是锦王的人,却总在我面前夸泰王。”

尽管四周寂静无声,沈时钊把声音压得很低:“吴泽说不定已经和锦王走到一条船上了。”

邹清许点头:“他们狼狈为奸,若一起策划了这次的事,简直一石二鸟,既能报复宋玉,又能拉我下水。”

沈时钊:“除此以外,在宋玉家里搜出了他写的影射抨击朝廷和皇上的诗,这相当于谋逆,小事变成了大事。”

邹清许变了脸色,麻木,苍白。

他以为无论上面怎么惩罚自己,起码能保住这条小命,但如果有人非要让他们死,他就是宋玉的同伙。

性命堪忧。

水太深了,邹清许抓紧冰凉的铁栏,目光垂落,落在脚边,死神的镰刀已经在他头顶开始挥舞,沈时钊的视线叠在他目光上:“无论如何,要先找到证据,你先前回家的时候,没发现异常吗?。”

“没有。”邹清许语气僵硬,“我猜陷害我的人在我离开家时悄悄把东西放进了家里,没留下一点痕迹,想把他找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沈时钊看向他:“我需要你多给一些信息。”

邹清许明显感觉到沈时钊想拉他一把,他沉思片刻:“这几天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陷害我的人的作案时间很短应该没费大功夫,说不定有我家的钥匙,我的门窗都是新换的,可以问问给我换门的那家铺子。”

沈时钊点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