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梁君宗的处境危险, 邹清许索性先把屎盆子扣到自己头上,他背后是泰王,想必吴泽不会把事情做得太过分。
何况万一吴泽真想整他,泰王起码会把他捞出来。
邹清许暗地里调查此事,如果说有什么办法能让梁君宗闭嘴, 那便是水落石出的真相。
邹清许开始寻找真相。
与此同时,沈时钊和谢云坤再次爆发了冲突。
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同类人, 沈时钊受了伤,谢止松让谢云坤把一些补品送到沈府,谢云坤拿着下人们准备的东西, 吊儿郎当的出发了。
谢云坤压根不把沈时钊放在眼里,他一直觉得沈时钊应该是谢府的一条狗,他到了沈府之后,看到沈府破破烂烂的样子, 在下人面前极尽嘲讽。
想当初,他想往沈府里塞几个自己人,方便监视和控制沈时钊,但沈时钊明确拒绝了他的提议,府里并不缺人。
后来, 谢云坤想策反沈府里的人, 次次都失败。
谢云坤对沈时钊有意见。
之前他看不惯沈时钊, 因为沈时钊和他不是一类人, 而且沈时钊往往能把事情办得很漂亮,让父亲不断夸奖, 他则让父亲有些失望。沈时钊唯一让谢云坤欣慰的地方是他够听谢止松的话,除此以外,他的生活很干净,干净得讨人厌。现在谢云坤更加看不惯沈时钊,甚至开始怀疑沈时钊。
自己的老爹老眼昏花,哪里能看出沈时钊的心思呢。
沈时钊从内堂出来,屋子里已经摆好了从谢府拿过来的补品,谢云坤打量沈时钊一眼,发觉他病得不是很严重。
谢云坤有些遗憾。
他大大方方往椅子上一坐:“这些都是父亲给你的。”
沈时钊:“代我向义父道谢,义父破费了。”
谢云坤挑眉看他:“我看你伤得并不严重,父亲拿你当亲儿子看,你的伤若是重一点,说不定他能把谢府搬过来。”
谢云坤的醋意溢于言表,沈时钊知道谢云坤一直把他当做竞争对手,怕他威胁和妨碍自己,他说:“你多虑了。”
谢云坤大概从来都不知道血缘的宿命感,有些事情哪怕平时看着一样,关键时刻却是截然不同的样子。
“但愿是我多虑。”谢云坤大概坐沈时钊的椅子坐得不舒服,他皱了皱眉,让随从搬来一盆花,开始说正事:“这盆花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金钱松。”
随从把这株半米高的树搬进屋里,它长得郁郁葱葱,树干笔直,树顶蜿蜒出不少枝干,一簇一簇,堆在一起像圆盘,枝叶细长翠绿,远远看着,优雅大方,生机勃勃,放在大堂里,醒目优雅,再合适不过。
沈时钊盯着这株树发呆。
谢云坤送完花以后,说:“最近让你处理的那些人怎么没声儿了,别是有异心了吧?”
他的目光像刀一样锋利,带着不羁的张扬和痞气,沈时钊避开说:“我们现在名声狼藉,陆党已经倒台,我们暂时做事不用那么锋利,以威慑为主。”
谢云坤翘着二郎腿,仰在椅子上:“这种威慑能管用?心不狠手不辣,谁都敢骑在你头上,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谢云坤仿佛在说:都怪你无能,才能让吴泽这么嚣张。
沈时钊依旧看着那株树,等他回神,眼里似乎也有了神采,他说:“吴泽忘恩负义,我看不惯他对义父的所作所为,他这么对我,也是打了义父的脸,但是我们要以大局为重,风水轮流转,以后报仇的机会有很多。”
提到吴泽,谢云坤激动起来:“吴泽不过一个莽夫,他哪里有脑子,看他现在小人得志的样子,我如果是你,绝不会忍气吞声。”
沈时钊:“我不敢轻举妄动,坏了我们的大事。”
“还有你不敢干的事?”谢云坤笑了。
沈时钊:“吴泽现在正受皇上宠信,功勋累累,百官都对他客客气气,我们当然也要注意。”
“我们”两个字让说的人和听的人都有些不适。
谢云坤再次哼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