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他看着沈时钊卑躬屈膝的样子,心里的爽感油然而生。

区区一个吴泽,竟然让沈时钊当了打退堂鼓的小人,谢云坤的脑子开始转起来,他没有久待,稍微坐了一会儿后便离开了,他和沈时钊话不投机半句多,今天说了这么多,已经破了记录。

谢云坤走后,长煜忙打量着那株金钱松,问沈时钊:“这会不会有毒啊,我让人先把它抬到院子里吧。”

“没毒。”沈时钊看着那株树,他说:“放着吧,但你不要碰。”

长煜疑惑:“为什么?”

沈时钊:“它的树叶弯垂着,看上去很软,其实像刺猬一样。”

长煜的手悬在半空,想摸又不敢摸:“奇怪,谢公子竟然送你这个。”

沈时钊看向屋外,没什么好奇怪的,透过这株树,谢云坤是想警告他:不是自己的东西,可以看,但不能碰。

谢云坤不知道的是,沈时钊从来都没有想抢过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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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清许为了让梁君宗脱身,自己扯旗查官员周翰谋反的事,他好歹能蹭泰王和沈时钊,但梁君宗在梁文正离开后彻底孤身一人。

然而令邹清许没想到的是,吴泽压根不在乎泰王和沈时钊,邹清许见过胆儿肥的,没见过吴泽这么胆儿肥的。

这日邹清许正在家中准备出门,一群官兵把他家团团围住,阵势浩大,邹清许来不及反应,被捕入狱。

吴泽找人给他安了一个贪污受贿的罪名,直接让他进了大牢。

办事的官员在邹清许家中,搜出了一大箱白银。

这些来路不明的白银的主人是宋玉。

宋玉也在翰林院当官,他年岁已大,平日里带着邹清许修史,众人对他颇为尊敬,毕竟年龄摆在那里,邹清许和宋玉不熟,只把对方当做一名前辈。

这位前辈先前的确对他爱答不理,但最近对他关爱有加,不断提携,仿佛要把他当接班人培养。周围的人看在眼里,都对邹清许无比羡慕。

前些日子,他受伤的时候,宋玉还关照他多休息几天,让同僚们好生羡慕。

除此之外,他和宋玉之间没有太多交集。

宋玉连他家里都没来过,家里怎么可能有他的财物呢?

邹清许当场知道自己被陷害了,可是一群人围在这里,证据确凿,一箱白银亮闪闪,他长十张嘴都解释不过来,猝不及防间,银子被没收,人被带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邹清许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牢里了。

四周是阴暗潮湿的墙壁,身上戴着镣铐和铁链,放眼望去,眼前是暗无天日一望无际的走廊,邹清许靠墙坐下,鼻尖萦绕着寡淡的血腥味,耳旁有狱卒走动的声音,也有隔壁满身是伤痕的人喊痛的声音,每种声音都格外清晰。

邹清许谨慎观察着四周的一切,尽管发生得突然,他逐渐接受这件事,对他们这种成天在刀尖上行走的人来说,身如浮萍雨打沉。

吴泽的目中无人和桀骜不驯远超出他的意料。

在忍耐力和洞悉力方面,吴泽远不如谢止松,然而事已至此,被关进大牢的人是邹清许。

他承认自己得罪了吴泽,他不仅救了沈时钊,还主动查周翰的案子,胆子确实肥了点。但他以为泰王会给吴泽一点威慑力,没想到嫉恶如仇的吴泽完全没有把泰王放在眼里,想方设法把邹清许关进了大牢。

宋玉是锦王的人,朝中人尽皆知,他和锦王的人之间存在收受贿赂的关系,数额还不小,很难让人不浮想联翩。

不少人传邹清许被策反,肯定背叛了泰王,投靠了锦王,不然锦王的人费功夫贿赂他干什么?宋玉不仅有意在仕途上提携他,在钱财上也颇为大方。

邹清许有苦说不出,证据明显,无人相信他说的话。

吴泽不仅要整他,还玩了一手挑拨离间,泰王像荣庆帝一样多疑,搞不好会相信这些谣言,邹清许处境艰难。

唯一好的一点是,如果今日进了牢里的人不是他,大概率是梁君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