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尴尬的是,不背刺太后,就要背刺荣庆帝。

陆嘉既想讨好荣庆帝,又不敢违背太后的心意,夹在中间分外难受。

这次反对荣庆帝的臣子中,大多是陆党的人,陆党中很多人不仅是陆嘉的党羽,更是太后的党羽,太后身份尊贵不能明面上反对,只能让下面的人替她出一口恶气,尽力把这事搅黄。

与陆党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谢党,谢止松在站队荣庆帝方面从来没有失手过,荣庆帝赐他一幅写着忠的字,是因为谢止松对荣庆帝确实无比忠心,他在官场里做事的原则是不论对错,只论能否让荣庆帝满意。

谢止松带人大力支持荣庆帝想尽孝的心意,写了多篇折子和文章歌颂赞扬此事,百善孝为先,这是祖宗传下来的传统美德,夸!狠命夸!荣庆帝龙颜大悦,对他更加信任。

在陆嘉这个双面人再一次爆发信任危机的时候,谢止松收获的宠信遥遥领先。

与此同时,在大臣们为此事勾心斗角的时候,皇子们之间的暗流也开始涌动起来。

太后支持的锦王自然为太后说话,泰王则旗帜鲜明的站在荣庆帝一边。

泰王犹豫不决的时候,曾问邹清许,这件事他要不要参与。

春江水暖鸭先知,敏感的人已经看出泰王已经入局,一旦入局,他再也无法退出去,做什么事都开始小心翼翼,泰王认为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荣庆帝的家事,臣子们不该大肆为此事张罗。

邹清许想了想,劝他:“帝王的事哪有家事。”

泰王迟疑不定,邹清许又劝他:“虽说现在王爷已经入局,说话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但不必太过小心翼翼,任何事都是过犹不及,何况有时人算不如天算。如果这件事王爷觉得有意义,大胆放手去做。”

于是泰王诚惶诚恐地和荣庆帝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但他并没有在公开场合大力宣扬,而是私下里和荣庆帝请安时提了一嘴,知道此事的人除了父子俩,只剩一个吴贵了。

泰王不想大张旗鼓,他不想早早和锦王在明面上对峙,便没有声张。

此时的他,相比锦王这棵大树,只是一株小树苗。

荣庆帝听完泰王的建议后,也没有声张,当此事没有发生。

陆党再次被打压,谢止松人逢喜事精神爽,走在路上脸都发光。

邹清许的病好得差不多,但梁君宗还是三天两头往他家跑,于是平生最讨厌加班的邹清许竭尽全力留在翰林院苦读,架不住总有回家和落单被梁君宗逮到的时候。

邹清许一见梁君宗忍不住咳嗽,梁君宗气笑了:“不至于吧?”

邹清许和他解释:“你不要多想,上次生病落下病根了,和你无关。”

梁君宗瞬间变了脸色:“严重吗?要不再请大夫看看?”

“再养几天就好了。”邹清许摆摆手,他的面容看上去还有些憔悴,血色很淡。

梁君宗盯着他:“谢止松这几天尾巴翘得老高,陆嘉被敲打,朝堂里热闹得很,天天打架,怎么感觉你没那么快乐。”

邹清许实诚地说:“什么时候他俩一起被敲打,我就快乐了。”

他说完,又问:“你有没有听说泰王的消息?”

梁君宗摇了摇头:“没有,泰王一向不参与这些事。”

邹清许感到奇怪,他几日没去王府,不知道事情发展到了哪一步。

“皇上偏爱锦王有目共睹,锦王是爱妃所生,荣庆帝爱屋及乌,对泰王不怎么上心,泰王的生母离开得早,想必这孩子从小吃了不少苦头。”

梁君宗共情能力很强,邹清许端着一杯水说:“你说皇上会不会也会愧疚呢?”

梁君宗:“不会,不爱自然没有愧疚,哪怕有愧疚也只有一点。”

邹清许听完,又猛的咳嗽了两声,每一声都咳在梁君宗心上,梁君宗担忧地说:“不行,我得为你找太医去。”

一旁的家仆立马说:“太医这几天都被沈大人催着扎堆往谢府跑,可能请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