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莛心中一突。
屠宰场?一个专门治不孕不育的疗养院里的研究员,怎麽会对病人说这麽奇怪的话?还自诩为屠夫?
这个关海只是纯纯的有感而发,还是在向他暗示什麽?
他心中无数思绪杂沓而至,脸上却似有些委屈的表情,说道:“锦衣夜行。有错的又不是穿锦衣的人,分明是危险的世道嘛。你说我……下贱什麽的,也太过分了。研究员,你是很看不起我们oga吗?”
关海冷嗤了声,用记事板的硬角敲了敲荣莛的肩膀:“oga,天生一无是处的种群,除了肚子能生点,还能做什麽?”
“但生育署天天宣传,说繁衍兴盛可是靠着oga呢。一边仰仗我们,一边贬低我们,这算怎麽回事?”
关海冷酷笑了声:“那些话都是编出来给你们洗脑的,让你们在牢笼里安分些。听说过给杀猪前给猪听交响乐吗,号称是一种动物关怀,让猪走的时候平静些。但说到底不还是要死的吗?”
他整整领口,看了荣莛一眼,淡淡地道:“你就听着帝国唱给你的交响乐一直活下去吧,反正等到……”
荣莛心头一紧:“等到?”
等到什麽时候?他要说什麽?
然而关海只是一哂,再没有解释的意思,收起记事板转身便要走。荣莛连忙抓住他的手腕追上一步:“研究员——”
他的话猛地顿住了。视线聚焦在某处,瞳孔骤然缩紧。
关海的白大褂袖子是挽上去的,露出苍白结实的小臂。此时他右手被荣莛扯住,露出了手肘内侧皮肤,在那青色的血管上,赫然有一个浅浅的针孔。
荣莛自己身上也有这样的针孔。
是转化剂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