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不当政。
燕儒山放下瓷盏,双目紧盯着燕山月。
看着他从小长大到,性格坚韧,吃的苦中苦,以为他定会成为人上人。
在这路上,还没迈出几步,他就顾左顾右,实在令人失望至极。
燕儒山,化神九层圆满,一只脚踏入合体境的修士,饱读诗书。
名义上,两人是主仆关系,实则是师徒关系。
甚而,大梁王朝七皇子,方如寂,取得化名,随他姓,并且愿意一直姓燕。
地位崇高,一直伴在燕山月身旁,教导他诗书策略和修行,是一名严师。
随着燕山月长大,他能教的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为了锻炼燕山月的能力,逐渐以他为重心,事事也听他的,师徒之间不再像是从前一样。
前来安县,看似只是一件小到蝼蚁的事情,来了见了就见,见不到就走,多么简单的事。
因为燕山月瞻前顾后的性格,一直停留在这,正事也忘了,真是……该打!
看来,这徒弟需要教的地方还很多。
燕儒山如此想,手里不自觉浮现出一根戒尺。
燕山月恍惚,不明所以,怔怔的看过去。
“啪!”
戒尺抽在燕山月肩膀上,附带上灵力,一下破了他防御,疼痛袭过,头皮一麻,瞬间跳起,惊恐地道:“师尊,您这是?”
“教、训、徒、弟。”
燕儒山一字一顿,戒尺敲在木桌上,啪啪声响震耳。
燕山月:“……”我多大了还挨教训。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自己上蹿下跳,不懂事的年纪时,燕儒山的管教方式,不自觉吞咽一口唾沫。
这位绝对秉持了一个要点——棍棒底下出孝……能耐。
只要犯了错,没事就抽出戒尺先打上一顿再说。
打完之后,涂抹药,立马身体受的疼痛就会消散,肌肤重新愈合。
只是……
精神受不了。
天天挨揍。
看着燕儒山严肃着脸,不知为何,燕山月感觉自己要皮开肉绽,鼻子有些发酸,那些痛哭流涕的回忆涌上来。
燕儒山没打算动用化神九层的灵力,控制的将将好,给燕山月极大威胁感,又总是能让他躲避过大多数的戒尺抽打,但在庆幸的时候,又总是一戒尺抽身上。
燕山月:“……”
问:有个喜欢把徒弟当猴耍的师傅怎么办?
“师尊,快停手。”
燕山月边躲边喊,挨了几下,肩膀后背火辣辣烧的难受,只能狼狈躲藏,多少年了,从他十二岁之后,再也没挨过燕儒山的打,一晃这么多年,还是熟悉的竹板炒肉。
他还不敢过度使用灵力,知道燕儒山有留手,他要灵力躲避,怕是化神九层的实力全开,往死里抽。
燕儒山又抽了两板子,这一番折腾,额头冒了一层细密汗水,果然老了,“还留不留下?”
燕山月喘了口气,躲过一板子,连忙道:“不留了不留了。”
“什么时候走?”
“后天。”
“啪!”
一板子抽手背上,红肿立马浮起。
“两天……一天……不不不。”
眼看戒尺对着他英俊无比的侧脸抽过来,燕山月赶紧跪地认怂:“立马就走。”
戒尺停在脸颊前,劲风刮得生疼。
燕儒山收起戒尺,道:“还不快走。”
燕山月立马爬起来,去收拾一番。
看着徒弟慌张背影,燕儒山的心甚悦,活动一番,他那颗陈旧的心泛起一丝活力。
“果然,徒弟是用来打的。”
收拾完,燕山月出门,看师尊还在院里站着,茫然道:“师尊,您不收拾吗?”
“不收拾,我打算留在安县,替你监视那县令。”
这是他想好的。
虽是化神期九层,实则作用不大。
京城那位宣王,可是大乘期九层,三十多年,天资纵横,早就能一脚踹开渡劫期的关卡,始终停着。
就是当今圣上,虽鲜少有人知道他的实力,但也有大乘期的修为。
他化神期就是送菜。
何况,要夺取天下,求得一丝皇位争夺的生机,靠的可不是他,甚至和他一点关系没有。
他走或者留,不影响。
但七皇子不一样。
他必须亲自去闯龙潭虎穴,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何况……
这几日他也想明白了些,担忧宣王嫡子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