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白雪奴 七六二 1604 字 2022-08-20

岑非鱼正为自己的见色忘我感到懊悔,心道,我绝不能让他看出我对他的喜爱竟有这般深刻!一来,他年纪还小,免不得会遇走岔路的时候,若让他知道我肯事事都依他所愿,惯坏了他的脾气,往后教导他时还有什么威信可言?二来,我一个玉树临风的中原第一枪,竟栽倒在这黄口小胡儿身上,思来想去,总是意难平。

我须得矜持一些,必须生起气来。岑非鱼下定决心,不答白马的话,而是神色傲慢地扬了扬下巴,示意白马托盘上有药。见白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便换水倒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在心中对自己竖起一个大拇指,道:你不唱大戏,可真是天下人的一大损失!

白马盘腿坐在榻上,双手摸到自己腰侧,想把已经与伤口长在一起的纱布撕开。

岑非鱼只敢用余光去瞟,但纵然只是余光,亦是灼灼如火,险些烫坏白马光裸的背。

白马并不看向自己的伤口,更不想让岑非鱼发现自己眼中的痛苦,于是挺直了腰杆,仰着脖子,望向前方的窗扉。

房里的灯烛温柔地烧着,烛台被摆在浴桶后的置物架上,烛光线穿过二人,在窗纸上投下一大一小两个朦胧的人影。

白马忽然想起五月的那个雨夜。那晚,孟殊时刚刚离开,岑非鱼就扒上了自己的窗户,然而两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竟发展成了如今的关系。

明明没过多久,白马却觉得自己与和岑非鱼,像是认识了很长时间。他的伤口很疼,决定说话来分散注意力,问:“岑大侠,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岑非鱼正心猿意马,忽闻此问,真不知如何辩白,心道,上回明明是我两个一起快活,他怎回头就忘?难道少年人心性不定,准备玩玩就算?他心中不胜惶恐,莫名挤出一个冷冷的声音,似嘲讽一般:“上回是谁将小二爷握在掌心呵护?”

“谁呵护过你,我如何得知?”白马脸一红。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见对方这样的态度,他便横了起来,反将岑非鱼一军,“你曾做过和尚,耽误了大好时光,可如今混得也不错么,为何至今尚未婚娶?不是患有隐疾,还能是什么?”

“去你大爷的,笨手笨脚!”岑非鱼一步跃至前方,一手掌着白马右肩,一手按着白马的手背,把他的手慢慢推开。他嘴上恶声恶气,下手却十分温和,不住地对着白马的伤口吹气,“洛阳城里美人千万,哪一个不比你好?”

白马虽知岑非鱼在说气话,仍不由微赧,道:“你终于肯说实话了。”

岑非鱼心里紧张,喘气粗气。

灼热的鼻息喷在白马耳后,他只觉得被热气喷到的皮肤,俱是酥麻发痒,忍不住扭了两下。待他回味过来,已红着耳朵低下脑袋,视线扫过自己脚底心,看见那个“奴”字烙印。

烙铁烙得深,痕迹经年不褪,白马被关在青山楼中不得随意走动,脚掌既白又软,更显得印记突兀可怖。说到底,他总不敢主动麻烦岑非鱼,不过是觉得,自己在岑非鱼面前,微如尘埃,生怕对方厌烦。

岑非鱼单膝跪在美人榻边,双手自背后向前伸至白马胸前,帮他揭开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