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他在撞断了肋骨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暗自苦恼责怪温执言不在他身边的时候,温执言正经历着比他难捱千百倍的痛苦。

江澜闭上眼,低下头,轻轻吻上那条疤痕。

温执言缩了缩脖子,正在笑着跟江澜说,好痒。

就感觉到有滚烫的液体,滴落在他后颈上,灼烧在他心尖里。

温执言没吭声,任由江澜伸手环住他的腰,在亲吻过后,将额头抵在自己颈后。

他听见江澜颤抖着声音,跟他说:“温执言,对不起。”

温执言转过身,伸手将江澜抱在怀里,按着他的后脑,安抚道:

“早就过去了,澜哥,别说对不起,我不爱听。”

江澜曾为温执言的不辞而别感到愤愤不平。

他想,如果当年他再勇敢一点,如果当年他不曾在发疯的时候对着温执言恶语相向。

那温执言是不是就不会离开。

他们不会分开七年,温执言也不用遭受这一切一切。

他们会各自拼搏,在海城买一套小公寓,装修成他曾经画里的样子。

他不会站在大荧幕上受万众瞩目,温执言也不会在生意场上谈笑风生。

他们就是一对平凡的小情侣,在平凡的市井中,做着平凡的小市民。

不会在光鲜亮丽的背后遭遇那暗无天日的七年。

即便是在分手那年,情绪都依然相对稳定的江澜,却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压抑了七年无处发泄的情绪在这一刻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温执言没听见江澜的哭声,却能感觉到自己肩头大片蔓延开的湿润。

温执言拍了拍江澜的背,跟他说:“澜哥,这件衬衫很贵,你可以不把鼻涕全部抹在上面吗?”

江澜闻言,用力吸了吸鼻子。

温执言道:“听说这样使劲会把鼻涕吸进脑子里。”

江澜一僵,突然笑出了声,一个鼻涕泡顺着温执言的肩膀冒了出来,又无声的碎在空气里。

江澜耳尖瞬间就红了。

温执言笑出了声。

江澜一把推开温执言,骂骂咧咧地低头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使劲儿洗了几把脸,这才又怒气冲冲地从洗手间出来,扯住温执言的衣服袖子:

“脱了,我给你洗。”

温执言顺从地将衣服脱下来,笑盈盈道:“没事,不洗了。”

他指了指肩膀上那一大片水渍,对江澜说:“我可以把这一块剪下来,裱起来,收藏吗?”

江澜一把夺过那件乱七八糟的衣服,面子挂不住得厉害,恼羞成怒:

“闭嘴,你能不能别这么炸裂,死变态。”

温执言很久没见过江澜这样无地自容又虚张声势的模样了,他心里喜欢的要命,一把按住江澜的后脑勺,便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