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宴沉默了半晌,才小声道:“我现在想通了,家境好不好真的不重要。你和我哥这样的恩爱,我非常羡慕。以后,如果能有人像我哥疼你一样的疼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不重要。”

白竹嗯了一声,没想到自己无意中在宴宴心里立了个标杆。

想到张鸣曦,白竹心里软成一团浆糊,含笑道:“你哥真的很好。我真是太幸运了,这辈子竟然遇到了他!我在白家吃了那么多苦,就是为了遇到他的。哎呀,我应该再多吃些苦,就能早点遇到他。”

宴宴见他笑得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取笑道:“羞不羞啊?早点遇到他,你一个小哥儿早早就想嫁人啊?”

白竹不好意思地伸手去挠他的痒,骂道:“就是的,我就是想早点嫁给你哥,怎么样呢?”

宴宴怕痒,扭着身子躲,俩人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

宴宴这段时间痛苦极了,无人倾诉,憋闷的很。

和白竹哭诉一通,玩闹一番,压在心头的巨石不知不觉消失不见,心里总算舒服了。

宴宴被白竹又哄又劝又挠痒,终于高兴起来,拉着他的手一起去洗衣服。

午饭刚刚做好,张鸣曦顶着一头汗匆匆忙忙回来了。

他一进院子就喊竹子,白竹连忙出来迎他。

看见白竹眉眼弯弯,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他才松了口气。

张鸣曦简单地说了一下送刘杏花见官的事,人证物证都在,张树山第一个出来指控她,刘杏花辩无可辩,承认了罪行,官老爷迅速收了监,说是要流放,至于流放到哪里,他压根不在意。

本来还想把刘大根和王麻子送去见官的。

但那二人膝盖断了,走不了路,干不了活,成了废人,活的生不如死。

这样的人送去见官,官老爷也不会收。

收了干嘛?啥都干不了,白吃饭,还要派人伺候。

张鸣曦懒得折腾,让他们在外面活受罪吧。

胡秋月见刘杏花终于恶人有恶报,松了口气,又把叮嘱白竹的话跟张鸣曦说了一遍,要他多照应张明辉兄弟俩。

张鸣曦自然一口答应,他恨的是刘杏花,关两个幼弟什么事?

下午张鸣曦没有出门,在家编竹匾,陪着白竹。

他才出门了一早上,见不着白竹,心慌得要死,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只有看得见,摸得着,陪在他身边,才能减轻心里的那份惶恐和不安。

晚上,俩人躺在床上,张鸣曦搂着白竹,拉起他的手亲了亲,问道:“竹子,我再不想出门了,我要天天在家陪着你。田里产出有限,粮食仅能糊口,还要找个赚钱的营生,多挣点钱,让你们过好些。”

白竹一听,想起一件事,翻身趴在他身上,把头摆来摆去,用鼻尖去撞他高挺的鼻尖,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问你。之前贩货我不准你去,你非要去,有没有挣到钱啊?”

张鸣曦想起他执意要出门时,白竹痛哭两天,床都起不来,等他走后又大病一场,心里又酸又疼,很是后悔。

他一手搂着白竹的腰,一手按下他的头,温柔地亲了亲他调皮的鼻尖,叹气道:“唉,后悔不听你的话,非要往外跑让你遭了大罪。我就说呢,做生意分离是常事,纵有不舍,哭哭啼啼的闹一闹就行了,也不至于哭成那样。原来冥冥之中早有预兆,差一点成永别了!”

白竹一听,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后怕地道:“不准胡说!什么叫永别?只要有一口气在,我爬也要爬回来的。”

张鸣曦嗯了一声,一手搂着白竹的腰,一手抚着他的后背,柔声道:“这次贩货很顺利,连本带利挣了四十两银子。还债用了三十五两,剩下的五两出去寻你时做了盘缠,用了一些 ,还有四两多。”

白竹笑道:“我有三两,加起来就是七两了。”

“干爹给你的银子你不是没要吗?哪里来的三两?”张鸣曦皱眉。

白竹笑嘻嘻地把李二踢了他一脚,赔了三两银子的事情说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把张鸣曦心疼坏了,忙坐起来点灯去看他的腿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