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这时已经不相信刘大根了,不想听他使唤,伸出双手道:“我的手可能断了,疼得要死,身上到处疼,我背不动了。只怕走下去也难。”

刘大根怕他中途溜了,以他的德行,回去报信给胡秋月换银子也未可知,死也不放他走,体贴地道:“你都受伤了,还能让你背吗?我来背,你杵着棍子,走前面探路吧!”

说着,蹲下去背起白竹,跟着王麻子往山下走。

王麻子很不想跟着他走,事到如今,反悔无益,俩人各怀心事,却不得不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一边走,一边商量着要怎样才能把白竹卖出高价。

刘大根倒是比王麻子规矩多了,背着白竹好好走路,不像王麻子动手动脚的只想占便宜。

白竹不担心刘大根揩油,但想偷听他们的打算,继续闭着眼睛装死。

他头又疼,肚又饥,强打精神,听见他们说要把自己送到隔壁府城去卖,免得太近了自己会跑回去。

说完这些,不一会儿,王麻子又开始喷黄色废料,说等拿到银子要去府城的窑子找个窑姐儿好好玩玩,府城的姐儿腰细,身子白,玩起来肯定爽……

刘大根不敢玩窑姐儿,但不妨碍他意淫,笑嘻嘻地顺着王麻子的话说,俩人说得唾沫横飞,不堪入耳。

白竹懒得听他们胡扯,干脆舒舒服服的趴在刘大根背上睡觉。

到了山脚,刘大根果然雇了一辆牛车,继续赶路。

白竹躺在牛车上,睡了一天,身体恢复了不少,就是一天没吃饭,肚子饿得受不了。

他本想继续装死,奈何肚子咕咕叫,不要说自己听见了,坐在牛车里的另外俩人也听到了。

刘大根盯着白竹,试探地喊了一声:“白竹!”

白竹没有马上回答,他在想到底要不要继续装死。

那俩人互相望了一眼,王麻子小声道:“他到底醒了没有?莫不是装的,我好像听见了他肚子叫。”

刘大根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讲话,紧盯着白竹又喊了一声:“白竹,你醒了吗?”

白竹没答应,肚子却答应了,又咕咕叫了两声,继续装下去就要穿帮了。

他饿了,一直昏迷着就没法吃东西,得醒过来搞点东西吃。

白竹装着刚刚醒过来的样子,皱着眉头,长睫毛连颤,上下眼皮粘在一起好像睁不开似的。

白竹哼了一声,使劲睁开眼睛,迷茫地望了刘大根一眼,又转动眼珠子看了一眼牛车,身子一动,就想坐起来。

可是刚刚一动,头疼欲裂。

他哎呦一声,双手抱头,望望刘大根,又望望王麻子,虚弱地问道:“你们是谁?这是哪里?我的头怎么这么疼?脸也疼!”

说着,伸手摸了一把脸,又哎呦了一声,轻轻抚摸着脸上的伤口,拖着哭腔道:“我的脸怎么了?你们把我的脸怎么了?”

说着,嘴一瘪,就要放声大哭。

王麻子一开始对白竹蠢蠢欲动,想占便宜,这时见白竹一张脸上横七竖八的都是伤口,血不拉糊的,无常鬼似的可怕,真是半点欲望都没有了。

他见白竹要哭,怕他闹起来自己招架不住,也嫌烦,干脆抬起屁股往外一挪,靠着车厢垂头打瞌睡,把乱摊子都丢给刘大根。

第 295章 送你去伺候鸣曦

俩人早就商量好了一套说辞,白竹趴在刘大根背上全都听见了。

刘大根按照商量好的说辞温和地道:“白竹,我们俩是张鸣曦的朋友,一起贩货的。他在路上生了重病,回不来,托我们两个来接你去伺候他。”

白竹一听,大惊,顾不上头疼,双手抱着头坐起来,靠着车厢,含着眼泪焦急地道:“啊?鸣曦病了?什么病,要不要紧?我娘呢?我怎么跟着你们来的,又怎么弄出一身伤的,我一点都记不得了。”

王麻子也不打瞌睡了,撩起眼皮,俩人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明显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唉,别说了,我们去到你家,把情况一说,你娘和你一样,急得不得了,忙让你跟着我们一起来了。谁知你走得太急,在山上摔了一跤,滚了坡,头撞到石头上,一下子就昏过去了,是我们背你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