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月接过铜板,笑道:“我看你才是个小傻子呢!他们是人好,主动来帮忙,可能是觉得收钱不好意思吧!唉,干活不要钱,我心里真过意不去,还是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一下。”

今天累得慌,白竹洗好碗筷,烧了一锅水,和宴宴先去洗了澡。

家里没外人,白竹洗过澡,换上了睡觉时穿的张鸣曦的旧短打,坐着乘了一会凉,瞌睡来了,眼睛涩得睁不开,他连打了两个哈欠,坐不住了,想去睡觉。

胡秋月年纪大了,瞌睡少,又嫌热,今晚的月色好,想多坐一会儿,乘一会儿凉再去洗了睡,见两小坐着冲瞌睡,让他们先去睡。

白竹又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正要站起来回房睡觉。

突然,院门被拍得“啪啪”响,白竹心猛然一慌,呆呆地望着院门,不敢稍动。宴宴笑道:“可能是想通了,觉得不要钱划不来,又跑来要钱了。”

他以为是李立维去而复返,正打算站起来去开门,却听见门外传来一声急切的喊声:“娘,开门!竹子,睡了吗?快开门!”

似乎是一个爆雷在耳边炸响,白竹好像一下子被炸晕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突然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何夕。

他的心一阵狂跳,蹦到了嗓子眼。他像喝醉了酒,圆睁着鹿眼,微张着嘴巴,迷迷瞪瞪,晕晕乎乎的去看胡秋月。

胡秋月也愣了,还没来得及说话,脸上先绽放了一朵硕大无朋的大菊花。

“哥回来了!”宴宴欢呼一声,就要站起来去开门。

还不等他站起来,突然一道身影迅捷无伦的跑向院门,携着风,裹着灰,脚上趿拉着的旧布鞋跑飞了都没发觉,白胳膊白腿舞得风火轮似的,一把拉开了院门。

白竹站在院门前,仰头呆呆的看着门口风尘仆仆的高大汉子,做梦一样,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站在门口,目光灼灼,咧嘴望着他笑的,不是张鸣曦是谁?

第106章 在云端

张鸣曦出去四十来天了,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四十天堪比四十年!

他想家,想宴宴,想娘,想白竹,想得快发疯了,做梦都想回家。

他们这次带去的货物多,为了卖个好价钱,多跑了好几个地方。

每到一个地方,卖一些货物,又补充一些当地的特产带到下一个地方卖,所以多花了一些时间,好在货物都顺利出手了。

他眼睛都快盼瞎了,终于回来了,今天天黑马队才回到镇上。

天晚了,他不顾姐姐姐夫的挽留,归心似箭,一路跑回来的。

他扶着院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睛定定的盯着院子里的人。

月光下,一个漂亮的小夫郎俏生生地站在院子里。

他刚刚洗过澡,浑身散发着皂角的清香。一个沉甸甸的大发髻坠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额头正中一颗形状漂亮的孕痣若隐若现。

四十多天不见,他长高了一些,略长白了一点,只是还是瘦,孕痣颜色还是淡。

他穿着旧短打,露着白生生的胳膊和大腿,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整个人好像在发光。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正抬头傻傻的望着门外的人,嘴唇颤抖着。

那圆溜溜的大眼睛像雨水洗过的黑曜石,在柔和的月色下盛满了月的光华,灿若星辰。

慢慢地,那双勾魂摄魄的大眼睛盈满了泪水,秀气的小鼻头翕动了一下,嘴唇颤抖地像受惊的蝴蝶翅膀,半晌才小声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张鸣曦听那声音瓮声瓮气的,似乎很是欣喜,又带着一丝哽咽。

他心中大痛,心酸地喊了一声“竹子!” 伸手就想去抱他。

白竹像在梦中突然被惊醒似的,他哽咽一声,上前一步,就想扑到张鸣曦怀里狠狠地痛哭一场,问问这个狠心的男人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有家的,家里是有夫郎的?

身子刚刚前倾,突然意识到娘和宴宴在院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