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的还没来得及说话,鸣宴冲上去,挽着他娘的手,笑嘻嘻地问道:“娘,我能去吃席了吗?”

白竹见宴宴叫娘,忙站起来,垂着手,小声叫了一声娘。

胡秋月没搭理鸣宴,上下打量着白竹。

白竹穿着月白色的裤褂,虽然瘦小,笔直的站着,倒真像一株青葱翠竹。

俗话说得好: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这月白色的衣服穿在竹哥儿身上当真是好看得紧!

一个大髻子沉甸甸的坠在脑后,脑门上的一绺刘海平添了一丝秀气。

浓眉大眼显得英气逼人,但高挺的鼻子,圆翘的小鼻头,红润的嘴唇和秀气的尖下巴平添了一份秀气,让一张脸出奇的耐看。

就是黑,面黄肌瘦的,五官长得真是不错!

之前都说是个又黑又瘦的丑哥儿,哪里丑了?

五官长得这样好,等养胖点,养白点,绝对是个漂亮哥儿!

难怪张鸣曦非要娶他,臭小子眼光不错!

胡秋月见白竹超出了她的预期,心里很满意,眼睛都笑眯了。

她开口就带着笑,先应了一声,笑眯眯地说:“大伙儿要看新夫郎呢,你们去敬一圈酒吧!宴宴,跟着你小哥,不要让人灌他的酒。”

鸣宴答应了,上来拉着白竹的手,一起去敬酒。

桌上的人吃得差不多了,都等着看新夫郎。

妇人夫郎不喝酒,只有几个汉子在拉着赵仁喝酒,不让他走。

这时见新夫郎出来了,放过赵仁,围上来要和新夫郎喝酒。

张鸣曦挡在前面,有人敬酒著不拒,只是不许白竹喝。

白竹本来就胆小怕人,见人围上来,紧张得浑身僵硬。

好在鸣宴跟着他,有人要来和新夫郎喝酒,有张鸣曦张鸣宴拦着。

白竹干脆微微低着头,垂着眼,一言不发,跟着他们走。

好在新人都害羞,倒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酒桌上闹哄哄的,王杨桃带着帮忙的妇人开始收拾其他桌子上的碗筷,赵仁趁这个空闲忙把胡秋月拉进了新房。

胡秋月知道他有话要说,进去后关上房门,坐在桌边,静静地望着他。

赵仁也慢吞吞地坐下来,道:“娘,有件事是我做主答应的,你不要怪鸣曦。”

“什么事?”胡秋月语气平静。

“白大毛不是个东西,今天临时要二两银子,不给银子就不让接人……”赵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细细地告诉了她。

胡秋月没有打断他,只是随着他的叙说,喘气越来越粗。

“最后,村长来写了买断文书,竹哥儿是五两银子买断的,以后和他白家一刀两断,再无干系。”赵仁一边偷偷望着胡秋月,一边说道。

五两银子买个哥儿,实在太贵了,他怕老丈母骂他。

胡秋月重重呼出一口浊气,道:“白大毛个黑心种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把竹哥儿作贱得连畜牲都不如!竹哥儿在他家做牛做马,挨打挨骂,挨饿受冻,最后竟然被卖了,还光溜溜的净身出户!”

她越说越气,气得压着嗓子把白大毛臭骂了一顿。

她享过福,也吃过苦,活得通透。

如果是一般的无知村妇,拿着正主儿没办法,只会迁怒到无辜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