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张青山走南闯北的做生意,很是赚了些钱,胡秋月跟着他过了好多年的好日子,是见过世面的人。见今天事情不对,当下知道定是接亲不太顺利,却不动声色,满面笑容的和赵仁一起招呼着众人吃菜。

院子里众人忙着吃饭吃菜,倒是糊弄过去了。

张红柳和张鸣宴一边一个护着张鸣曦和白竹进了新房。

几个人一进去,张红柳就关上了房门,拉下了门栓。

张鸣曦背对着床,蹲下身子,把白竹轻轻放在床上坐着。

白竹见床上铺着新的青粗布床单,一对新枕头并排放在床头,一床红彤彤的新被子折得整整齐齐的放在枕头上。

他生怕弄脏了床单,忙把屁股往床沿挪了挪,赤脚踩在地上,半个屁股搭在床沿上。

他本来就害羞怕见人,今天又弄得狼狈,这下更不敢抬头了。

他低眉敛目,屏息静气的乖乖坐着,声气都不敢出。

直到此时,张红柳姐弟这才看清楚了白竹的样子。

张红柳大吃一惊:新夫郎又黑又瘦,一头乱发又枯又黄,这也罢了,怎么还搞得鼻青脸肿的一脸血?

第 11章 叫小哥

她皱眉看了张鸣曦一眼,张鸣曦一脸平静,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问。

她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中那股乱蹿的气息,笑道:“累了吧,先歇歇。”

张鸣曦见他姐不多问,很是满意,低头温和的对白竹说:“这是我姐,叫姐。”

白竹抬起头,黑脸红透了,轻声喊道:“姐。”

他虽然抬着头,眼睛却不敢看人,视线下垂,盯着前方的地面。

张红柳心里实在说不上高兴,面上却不显,笑着应了一声:“哎!”

张鸣曦接着说:“这是我弟弟张鸣宴,今年十岁,也是个哥儿。宴宴,叫小哥!”

张鸣宴人虽小却机灵,虽然见白竹满脸血,很是诧异,却聪明的没有显露出一丝异常,见他哥让叫人,忙脆生生的喊道:“小哥!”

白竹红着脸应了一声,目光迅速的在鸣宴脸上扫过,见他和白露差不多大,白白嫩嫩的,额头正中一颗孕痣殷红如血,生得很是俊俏。没来由的觉得亲切,眉眼弯了弯,也小声喊了一声:“宴宴!”

张鸣宴应了一声,上前拉着白竹的手,道:“小哥,走热了吧?我去打盆水,你洗洗脸。”

张鸣曦见他机灵,主动打水给白竹洗脸,心里很高兴,抿唇微笑着道:“去吧,虽然才三月,大太阳底下走路,出了一身汗!”

张鸣宴闻言转身拉开门出去,反手关上门,往灶屋跑去。

他没有惊动旁人,打了一盆温水,很快的回到新房,把水盆放在白竹身前的地上。

张鸣曦拿了一块新帕子,放在木盆里,温言道:“洗把脸吧!”

白竹怕弄脏了长袍,先把长袍下摆撩起来,后面的夹在腿窝里,前面的折好放在膝盖上。仔细看了看,见衣服没有掉下来,才小心地蹲下来,挽起袖子,开始洗脸。

他额头上有个乌青的包,不管怎么洗,还是乌青的。

脸上的血是鼻血和嘴角的血,已经干了。

他用帕子蘸了水,先润湿鼻子下面和嘴边,仔细的擦了好几遍,才开始洗脸。

反复洗了三四次,才绞干帕子擦了脸。他抬起左手,拢着脑后的乱发,右手拿着帕子去擦脖子后面。

擦好脖子,他又仔细的洗手,才绞干帕子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