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棱不说话。
相比程闯的激动,方棱好像过于克制,即使将嘴唇都咬白,也不再说话。程闯曾经多么喜欢他这种无限包容的沉默,此刻就有多么痛恨。
因为他沉默,所以他永远是更成熟的那一个。
成熟就代表正确。
凭什么?
“方棱。”程闯咬着牙冷笑着,从自己贫乏的语言里挑出了最伤人的那一句,“你这样玩不起,真的很倒胃口。”
方棱好像猛地抖了一下。程闯瞬间红了眼睛,去拉扯他的手,又想再抱住他,他却猛然怒喊:“滚下去!”
程闯被吼懵了。他呆呆地放开方棱,身子往床角缩了缩。
方棱终于半坐起身,掀开眼瞧着他。
半晌,他却没有更多的解释,只说:“我去外面睡。”
正要动身,程闯拉住了他的手。当他回头,程闯又将手缩回来了。
窗外的后半夜的月光透过帘帷,将程闯的脸容映得似透明的。他抱起自己的枕头,跨了一步走下床,低声:“我去吧。这是你家。”
方棱睁开了眼。清晨六点,日色微淡,他好像还深陷在梦中的陷阱,四肢都被束缚而无法动弹,内心有深深的无力感。
无法再睡下去了,他起床更衣,出门走去洗手间。一路迷茫,也没管客厅有没有人。洗手间的门关着,他伸手去推却没推开,才发现是从里面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