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令狐冲啧啧称奇:“这位前辈当真是一位隐士贤人,东方教主竟结识这样的故人吗?”

东方不败却没有回话,而是站在小院门外提声道:“你早该听到我们来的动静了,又何必避而不见呢?”

院子里传来一老者的声音:“你带两个小辈来这儿,又想做什么?”

任盈盈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声音竟有些耳熟。

顾绛笑了笑,这笑里没有什么情绪,似乎只是单纯想笑,他转身看向任盈盈和令狐冲,指了下依旧紧闭的门:“我只是觉得,一对新婚夫妻要拜天地父母,她的父亲应该知道,她也确实应该来向你磕头。”

此话一出,任盈盈的脸瞬间一片惨白,令狐冲大惊之下,下意识将妻子护在身后,惊疑不定地看着东方不败和那扇门后依旧未曾现身的老者,或者说是,前任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

一片沉寂中,任我行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东方!老夫这辈子真正佩服的人,只有你!”

“论武功,你已经到了旷古绝今的境界,论心机城府,你从一个父母双亡的小子做到了万万人之上,论心胸气度,你这么多年不杀老夫,竟然还敢把盈盈和她的丈夫带来见我!”任我行的内力骇人,随着他放声大笑,小院的门都摇晃起来,“输给你,老夫心服口服。”

“东方不败,不愧是天下第一。”

顾绛将手中酒壶抛给令狐冲:“去吧,去给他敬杯酒,磕个头。”

令狐冲既震惊于传说中练功走火入魔而死的任我行还活着,甚至被东方不败囚禁在此处十多年,又为他带盈盈来此的举动满腹复杂情绪。

任盈盈苍白着脸,死死抓着他的手,让令狐冲心疼不已,便是他自己面对师父时,也没有这般难过,他知道盈盈是被东方教主抚养长大的,这位天下第一人相当于盈盈的养父,而任我行是盈盈的生父,在她的记忆里,他也是个豪迈慈爱的父亲。

如今这样,让她怎么抉择呢?

任我行却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独女在场一样:“你是知道,就算盈盈选择帮我对付你,也完全不足以撼动你的地位,你也承担得起自己当初的行为和心软,带来的结局,老夫和你在教中相争多年,难道连这点都不如你了吗?!”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胜要骄傲,败要坦然,老夫还不至于输不起,把你我之间的争斗牵扯到小辈身上。”任我行哼了一声,“把酒扔进来就走吧,老夫在这里清净惯了,不喜欢被打扰。”

顾绛站在小院门前,缓声道:“任教主,你不必驱赶他们,我也不是来试探的,你知道我的为人,我若是起了疑心,只会拿住证据,然后果断下手,不必试探。”

“我没有杀你,是因为我还记得,是你一手提拔我,虽然你我二人的观念不同,但这天底下能让我看得起的,阁下算是一位,所以我养大你的女儿,对她视如己出,今日也带她来见你。”顾绛晃着手里的酒杯,“来这里之前,我已经留书,将日月神教教主的位置留给了盈盈,虽然以她的性格,多半不会留恋,而是传给向问天,但那是她自己的事。”

“我前半生想要的东西很多,我想要问鼎武林,让这个天下的秩序都由我而定,我想要攀登武道巅峰,窥见前人不得见的高峰,美酒美人,钱财权利,我都想要。”顾绛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任我行慢声道,“你我是一样的人,而你如今都得到了。”

“是。”顾绛点头,“在人没有得到这件东西的时候,你才会渴望,但真正得到后,又会觉得不过如此。”

任我行沉默了:“所以,你要扔下日月神教,独自离开了?”

顾绛没有否认:“你我纠葛一生,你害我走火入魔,我囚禁你一十二年,都曾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如今,名利于我已经毫无意义,你也虚耗了这十多年的光阴,今日,我带盈盈来见你,算是为咱们多年的恩怨做一个了结。”

“今日过后,任教主,再会无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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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原著中东方不败丧命的时间点还有半年,白玉镯就在不停提醒顾绛要离开了。

这半年中,他将手中的事都处理完毕,也多亏这些年来他放权之举,使得教中的运转并不依赖于他,至于任盈盈接手后如何处理,后来的教主又要怎么管理日月神教,都与他无关了。

他在教主的位置上,已经尽到了责任,难道还要他离开后,还管日月神教传承千秋万载不成?没有这样啃老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