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既然话已经说完了,人也见到了,走吧。”

——————

下了嵩山之后,顾绛带着令狐冲和任盈盈小两口走了一路,他亲自出手给令狐冲化解体内的真气,《九阴真经》锻骨篇疗养真气乃是一绝,任盈盈虽然聪明,但是习武的资质一般,兴趣也不大,她更喜欢音乐,精通各种乐器,令狐冲一路上听她弹琴吹箫,饮酒赏景,心情果然舒朗许多。

东方不败指点了他些许武功精要,把《九阴真经》传授了他们一部分,然后就撒手不管,自己回黑木崖去了,既没有劝令狐冲投入日月神教,也没有说什么正邪不两立,让任盈盈跟他回去。

他大概是最不屑于江湖中正邪之分的人,正道门派口中的邪魔行为,离经叛道,在他眼中都是情有可原的,只要两人有情,嫂子离开哥哥转而嫁给弟弟,也无不可,只要有义,名门弟子和街头乞儿也可以是知己,黑黑白白,是是非非,都不在他的心上。

这是一种超出岳不群教导他的规矩、责任、中庸之外的境界。

任盈盈跟在东方不败身边长大,思想也全然受他影响,只是比起东方不败的骄傲孤高,任盈盈更为温柔宽和,令狐冲真正与她相处,才明白这世间知己两个字多么难得。

他和小师妹从小一起长大,他对岳灵珊有亲情,有爱情,也有感念于师父师母而生的责任心,但岳灵珊从不懂他,他也不那么明白岳灵珊在想什么,要什么,冲灵剑法在于心有灵犀,可在辟邪剑法面前,他们之间的心原来离得这样远。

顾绛亲自主持了任盈盈和令狐冲的婚事,黑木崖上大摆宴席了整整十日,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士为日月教的圣姑贺喜,各路教众带着家眷忙着做菜、搬酒、献礼,年幼的孩子欢呼着互相追逐奔跑,歌舞丝竹声不断,却并没有多少殿堂雅致,乐师往往奏一曲就换一个人,演奏什么又完全看他们自己的心情。

酒兴上来之后,一群聚在一起的武林中人难免要互相切磋,呼朋引伴地往空旷处去,也有在大好的日子里对打打杀杀完全不感兴趣的,就着乐声谈天说地,还有好热闹的,登上台去当众炫耀起自己的绝技来,什么仙人登高、凌空飞渡、变脸戏唱,从游走江湖的戏法到南方百族的歌舞。

顾绛换下了一身红衣,穿着淡蓝色的锦袍坐在最高位上,不似一身红衣时的气势逼人,锦衣轻裘的男子矜贵清雅,看上去更像是一方王侯、富贵公子,而不是江湖道上厮杀的武林人士,或许是喜宴的欢乐冲散了他身上淡漠到孤寂的气质,在令狐冲向他敬酒后,日月教中人也一一上前向教主敬酒。

一杯又一杯陈年佳酿下去,有的人已经东倒西歪了,顾绛依旧不见半点醉意,在这热闹喧腾的日子里,人人都面带喜色,哪怕不是为了任盈盈和令狐冲的婚事,也会在见到这样和平繁盛的景象时心生希望和喜悦,在浓郁的酒香中沉醉,而一手造就这片红尘太平盛景的东方教主也带着微微的笑意看着如今的日月神教。

座下众人举杯齐呼:“祝圣姑与令狐少侠新婚万福,祝东方教主千秋不败!”

顾绛笑了:“生老病死本是人间常事,便是秦皇汉武,也终有身陨国灭之时,哪有什么千秋不败。正因人世更迭有序,才求一个百年无悔,身后事皆可托付后人,今时今日,本座与诸位,但图一快!”

在满座欢呼中,顾绛走到令狐冲和任盈盈的面前:“今天是大好的日子,佳月良辰,本座突然想起一位故人,不可不见,你们俩随我走一趟吧。”

令狐冲疑惑地看向任盈盈一眼,任盈盈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东方不败要去见谁,今日黑木崖盛事,除了驻守各方的门下弟子,其余重要人物都在此处了,东方不败又惯来深居简出,他的故人能是谁?

东方不败没有解释,只提了一壶酒,慢悠悠走出了黑木崖大殿,令狐冲带着任盈盈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出了日月神教。

三人从黄昏时月色初现走到明月当中,穿林过溪,终于走到了一处断崖旁,东方不败纵身跃下断崖,只见崖下有一石台,石台连着通往山体内的通道,入口处还有一道机关门,东方不败凭空跃起,一掌拍在头顶的开关上,机关门缓缓打开了。

第5章 初始 5

走过黑暗狭小的通道,门后居然是一片石窟,仿若世外桃源,几处木屋搭在一块菜田前,木屋的主人不在,东方不败也没有等他回来,径自继续向里走,终于在崖底潭边,见到了一处精致的小院。